楚元麒盯著公孫逸的臉,半晌才從薄唇裡擠出兩個字:“甚好!”
公孫逸立馬無辜的挑眉,那模樣顯出幾分欠揍:“別這樣看我,我其實只想你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罷了。”
月光透過窗戶打進來,印上白色的宣紙,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欣慰的光,可是……
“若不能成功救出樊月熙,那麼穹火之戟的復出,才是真正的災禍。”
“我不允許屬雲有事。”深藍的眸子異常深邃。
公孫逸看著自己好友,眉間微微凝聚,嘆氣道:“如今只能以月熙的性命,一賭屬雲的安危。”
猛然抬眼,楚元麒細長的眼睛光芒不定。隨即又垂下眼,淡淡道:“說說是什麼辦法。”
看了眼快燃盡的蠟燭,公孫逸微笑著換了新的,轉頭對上楚元麒清澈的眼。
一個人呆傻的時間有限,明知故犯的時間也有限,樊月熙更是如此,他或許比任何人能忍,但他卻不是什麼都能忍。
夜裡安靜,門外微風撩的樹葉淡響。
☆、第七十章 彼此彼此!
天色陰霾灰暗,髒色霧氣緊壓地面。
兩人腳步一前一後,樊月熙一直聽著紅蟒呼吸變得粗重,似乎在忍耐很大痛苦。眉頭緊皺,樊月熙突然停住腳步,身後人來不及躲閃,不穩的撞在了他身上。
紅蟒訝異的抬頭望向樊月熙,眼裡疑惑。
“給我看看你腰間傷口。”淡淡說了一句,樊月熙一動不動盯著紅蟒的眼,口氣不容拒絕。
看了樊月熙許久,紅蟒冷聲開口:“死不了。”
不耐的將眉毛擰得更緊,樊月熙不廢話,直接扯住眼前男人胳膊,一把拉進一旁衚衕。
天色又暗了幾分,眼看馬上全黑。按住掙扎的男人,樊月熙仗著對方有傷,力道加大不少,紅蟒也不敢太過掙扎,比起自己,他更擔心樊月熙傷勢。
樊月熙一把捏住對方胳膊,沉聲道:“不準動!”
“放手!我說死不了……呃!”話還沒說完,就被扯了腰帶,其動作粗暴的帶動了紅蟒腰側的傷。
樊月熙冷冷瞪紅蟒一眼,平淡道:“傷口發黑,劇毒順著血液往心臟流動,你當真是能忍。”
側過頭不理會樊月熙眼神,紅蟒咬牙不語,兩人周圍氣息沉重。
良久,樊月熙嘆了口氣,撕了裡衣的袖子,開始想辦法弄出紅蟒腰側的針,陷的並不算深。
哪能就這麼一路帶著根毒針?
樊月熙不是矯情的人,這根本沒法採取別的辦法,想著只能用嘴了,否則沒逃幾步,死在半路上!
沒有猶豫,壓住紅蟒略微後退的腰身,湊上去開始吸毒。
紅蟒顯然被嚇到,臉色慘白著就要往後退,換來腰身更深的束縛。
他語無倫次的,就要推開靠過來的人,心裡一陣緊縮。
抬頭看一眼紅蟒震驚的暗紅眼眸,樊月熙皺眉:“矯情什麼!你想跑到半路拖累我麼?”
紅蟒立時皺眉搖頭。
樊月熙忽然壞心眼一笑:“那就乖乖別動,我也一身傷,別忘了有一部分還是拜你所賜。兩個男人,你還給我不好意思起來了?還是怕我看到你那一身亂七八糟的痕跡?”
聞言,紅蟒瞪大眼,末了,嘟囔句:“你乾脆將我放在這裡,一個人走便可。”
“怎麼這麼不知人情,死腦筋!”樊月熙猛然一收笑容,惡狠狠的罵道,繼續動作,不時故意加重力道,看見對方疼的皺眉,才有所減緩,不禁涼涼道:“我這算是還你的,剛才若不是你,只怕我的心臟就被那女人戳了窟窿。”
紅蟒一愣,他瞅了眼樊月熙:“我是看不慣那樣的女人。”
嘿嘿一笑,樊月熙被這話逗樂了,眼裡又恢復了原先的懶意和溫度。
低頭吐出幾口黑血,紅蟒感覺腰側一陣刺痛,樊月熙已是牙齒咬著剛抽出的黑色長針,吐掉後,開始用方才撕的裡衣給他包紮。
樊月熙垂著睫毛不時輕顫,嘴角笑意濃厚。
他和紅蟒一直是他們所說的同病相憐的關係,琴笙說紅蟒對他有意,樊月熙不理會,感情這東西不是用來一時衝動的,不是所有放不下的東西,就叫情。
從某一方面說,樊月熙性情還是偏淡,儘管天天掛著沒心沒肺笑,可裡面有著拒人千里的味道。
他和楚元麒不同,一個冰冷如春雪,讓人不敢近身;一個隨意如清風,看似柔順卻永遠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