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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敏言怔怔地看著璇璣抬高的那隻手,十指尖尖,面板白皙得好似透明一般,在黑暗中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銀光、銀光?!
他來不及多想,身後的蠱雕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只猶豫了片刻,便毅然用利隼啄了下來!
鍾敏言緊緊閉上眼,耳邊只聽一陣奇異的風聲,像微風穿過竹林,又像綿綿的風吹翻了樹葉,輕柔而且輕快。
他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一道銀色的影子忽然竄了出來,快到不可思議,伴隨著它的動作,那風聲便響一下。它繞著蠱雕打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由於動作非常快,乍一看上去,簡直就像在蠱雕周圍套了一隻銀色籠子。
那是什麼?他駭然地瞪圓了眼睛,被一種奇異的壓力壓得動也不能動。
眼看那隻蠱雕被銀色的影子圍住,似乎還試圖掙扎擺脫,卻只是徒勞。銀色的影子越收越緊,那蠱雕也漸漸動彈不得,身體被它輕輕觸碰一下,便抖的不能自抑。
鍾敏言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從一隻蠱雕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正在吃驚,忽見璇璣那隻散發著銀光的手輕輕一揮,山洞裡忽然光芒大作,他眼睛一陣劇痛,急忙用力閉上。
耳邊只聽“嘶嘶”兩聲響,背後忽然被什麼滾燙的東西潑上來,驚得他一個寒顫。
然後便是寂靜,無比的寂靜。
鍾敏言閉目等了很久,再也沒聽到半點聲音,便遲疑地睜開眼。入目便是璇璣熟睡的小臉,不再蒼白,不再赤紅,恢復了正常的臉色——不,甚至還要更好,臉頰上兩團嫩嫩的紅暈,更映得她烏眉紅唇,秀麗無比。
可是他心中只覺得恐懼。
剛才的是什麼?那是什麼?!蠱雕呢?!他猛然回頭,卻見岔道里空無一物,方才那隻巨大的蠱雕,居然憑空消失了!只留下滿地的黑血,無窮無盡地蔓延出去,如今看來,簡直像個黑色的夢。
他死死地盯著那一大片血跡,怔怔地,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那是什麼?璇璣是什麼?
他胸口漸漸變得窒悶,眼前慢慢浮起一層層的金星,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璇璣,她臉色紅潤,正做著好夢,嘴角甜甜地揚起。他卻覺得那天真的笑容裡都帶著無盡的殺機。
眼前忽然一黑,他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耳邊依稀聽見褚磊的喊聲,他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跟著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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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客棧裡了。鍾敏言只覺渾身上下都好像被泡在溫暖的水裡,暖洋洋地,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身後立即有人低聲道:“不要動。”
他急忙睜開眼,發現自己只穿著中衣,盤腿坐在床上,身後似乎有一雙手掌抵在背心,那暖洋洋的感覺就是從掌心中傳遞過來的。
他無力地眨了眨眼睛,低聲喚道:“師父……我……”
褚磊沒說話,一直到將他全身的真氣都過了一遍,理順了糾結的筋脈,這才收功。半晌,他才道:“我去遲了,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三個人都是滿身的血,暈了過去。好在你和司鳳受傷不重,也算萬幸。”
鍾敏言還有些茫然,下意識地問道:“璇璣呢?”
這兩個字一出口,他心中電光火石一般,在山洞中的那些經歷猛然浮現出來:銀光、遍地的鮮血、璇璣面上心滿意足的微笑。
可怕!那情形是如此詭異,如今再回想都覺得恐怖。
他顫聲道:“師父……璇璣她……還好嗎?”
褚磊起身,走到窗邊,沉默半晌,才道:“她很好,燒已經退了。大夫說過一會便會醒過來。”說完,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敏言……山洞中發生了什麼?”
鍾敏言聽他一問,禁不住便是一顫,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褚磊又道:“我趕到的時候,全然沒有蠱雕的影子。先前看你們滿身是血,以為你們受了重傷,如今看來,那些血不是你們身上的……敏言,發生了什麼事?蠱雕呢?”
鍾敏言呆呆地坐在那裡,也不知該不該把璇璣的事情告訴他。想了很久,他才一咬牙,搖頭道:“師父……我與司鳳力戰蠱雕卻不敵,後來氣力不足都暈了過去,我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褚磊不疑有他,便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溫言道:“你做的很不錯,不虧是我的徒弟!”
鍾敏言一怔,他第一次被師父這樣誇獎,禁不住歡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