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猙獰無比的腦袋,都是恐懼又興奮。
鍾敏言又把經歷大略說了一遍,最後笑道:“總算將這搗鬼的妖殺了,以後大叔大娘們都可以放心。我們有時間一定回來再看看。”
眾人又是感慨一番,最後將那顆腦袋找地方埋了,說回頭找個道士貼符鎮邪,也算一件功德。這裡的人被瞿如騷擾了三個多月,個個不堪忍受,如今事情終於解決,也算落下心頭一塊大石,又聽說鍾敏言他們隔天就要走,便顧不得夜色朦朧,全莊老小都開始準備宴席,酬勞幾個年輕弟子,直鬧到了第二天正午時分,才漸漸散去。
鍾敏言他們精神倒還好,三個男人忙著喝酒敘舊,玲瓏和陸嫣然忙著聽,偶爾插嘴,璇璣忙著靠在玲瓏身上睡覺,鼻息輕微。
“陸姑娘昨天說,有妖會聚集在一起,此話是否當真?”
若玉還記著陸嫣然說的話,這會忍不住發問。
陸嫣然正自斟了一杯酒在喝,她這一夜喝了不少酒,臉上紅撲撲地,當真是一張芙蓉面,兩彎柳葉眉,嫵媚到了極致。聽若玉問,她便笑道:“其實我也說不準,只不過有次聽島主說過,大荒地有妖魔出沒,都是成群結隊地,所以我就拿話套他,想不到還真說中了。”
禹司鳳沉吟半晌,輕道:“大荒之地多異人,各國自有各國的風情通俗,未必是妖魔,只不過長得怪異不像常人罷了。”
玲瓏奇道:“長得不像人,怎麼還會是人?”
禹司鳳笑了笑,“天下奇聞異事多著呢,很多地方的人長得雖然不像人,卻也不是妖。他們有自己的風俗習慣,和咱們也差不多。”
玲瓏變色道:“那……咱們這次殺的……是不是也……?”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如果殺的是妖,他們還能理直氣壯說為民除害,倘若殺的是個人,那滋味可不太好受。尤其是鍾敏言,他親手把那人的腦袋砍下來的,想到自己是砍了個人的腦袋,他簡直恨不得把劍給丟了。
“他做了該殺的事,就算是人,也該殺。”旁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眾人轉頭,卻見璇璣不知何時醒了,臉上還帶著一些迷惘的神色,淡淡說著。
鍾敏言皺眉道:“話不能這麼說,妖和人不一樣……怎能因為人做了壞事就去殺……”
“那妖做了壞事就可以殺?”璇璣輕輕問著,漫不經心。
“那個……不一樣……”鍾敏言一向自傲的口才這會不知跑哪裡去了,明明心裡知道是不一樣的,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居然說不出來。
玲瓏道:“非我族類,其心必殊!反正不是人,肯定不是好東西!”
璇璣淡道:“沒什麼不一樣的。不是人就不是好東西,那世上不是人的太多了。不管是人還是妖,或者別的,只要做了該殺的事,就該殺。只要沒做錯事,就不該殺。”
“呃,你……”鍾敏言愣住了,好半天才憋出話來,“你……你又怎麼知道他們該不該殺?”
璇璣揉了揉眼睛,帶著濃濃的睡意,輕聲道:“我自然知道,心中有數。”
鍾敏言無話可說,最後擺了擺手,“真是豈有此理!強詞奪理!罷了罷了,我困了,去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
玲瓏見要鬧得不歡而散,急忙拉住璇璣的袖子,低聲道:“妹妹,你是在故意說氣話嗎?”
璇璣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說的是實話。”
玲瓏也無語。
若玉連忙打圓場,笑道:“何必說這些掃興的話,來,再喝一杯酒!鍾少俠也來喝一杯,歇會再去睡吧!難得大家這樣高興。”
鍾敏言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只得含笑舉杯,輕輕一碰。
酒過三巡,方才一場小小的風波也消失無形,禹司鳳有些醉了,捏著酒杯笑道:“敏言,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鍾敏言道:“我們是計劃一直向東邊走,看看沿途風土人情,順便解決一些妖魔作祟的事情。最後到浮玉島看望東方島主。”
禹司鳳聽完便沉吟不語,玲瓏拍手道:“司鳳,若玉,陸姑娘,反正你們也是出來歷練的,不如咱們一起吧!不要分開行動了,不然多沒意思!”
若玉只是呵呵笑,卻不說話,扭頭看著禹司鳳,顯然只聽他的意見。禹司鳳想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也好,咱們一起。正好我和若玉也沒什麼目的地,隨你們一起遊山玩水也有趣些。”
玲瓏見他答應了,不由喜形於色,又去拉著陸嫣然,兩個姑娘不再鬧彆扭,倒覺得脾味相投起來,有些捨不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