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聽清,眯著眼看過來,璇璣掉臉回房,道:“早些休息吧。我睡了。”
關上門,只聽他忽然在門外說道:“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像以前一樣就好。”
璇璣怔怔地躺回床上,沒來由地更覺得疲憊,良久,終於從胸腔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鍾敏言在過道上喝完了奶酒,也有些醉了,搖搖晃晃地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忽然過道窗戶上“砰”地一響,似是有人用什麼東西在輕輕砸上來。
他隨意往下看了一眼,沒人,於是便也沒放在心上。誰知走了一段又有東西砸了上來,簇簇兩聲。他愣了一下,接著又響兩聲。
下面有人!他一把推開過道的窗戶,只見樓下黑影一閃而過,快若閃電,觀其身法,是個有修為的人。鍾敏言疑心大起,將酒壺一丟,翻身跳下樓追了上去。
良久,過道上又一扇門被輕輕推開,若玉緩緩走到那扇被開啟的窗前,往下看了一眼。
新月如鉤,朦朧的月光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了很長。
他抱著胳膊,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卷無心璇璣 第二十七章 危弦(三)
紫狐指的路都在山裡,對不能御劍飛行的幾個年輕人來說,山路甚是難走,不過山中景色絕妙,時而薄霧輕雲,時而濃翠淡彩,倒也讓人心曠神怡,忘卻了一些疲憊。這種景色璇璣是十分熟悉的,她自小就在首陽山長大,看慣了萬丈懸崖的陡峭,對這裡的小矮山簡直不屑一顧。
不過禹司鳳和若玉就比較吃不消了,他們都是在海邊長大的,雖說都有一身本領,不至於摔下懸崖跌死,但走在邊上還是有點腿軟。禹司鳳見璇璣一個人走前面,步伐歡快,視懸崖如無物,不由叫她:“別走那麼快,小心摔下去。”
他自己不太敢過去,只得回頭叫鍾敏言:“敏言,你跟在璇璣後面,都小心點。”
鍾敏言一直在發愣,一連叫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抹了抹臉上的汗,一聲不吭地走到璇璣後面。他看上去很疲憊,而且心事重重,眼底深深的黑影,大約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禹司鳳看了看若玉,他和鍾敏言睡一個房間,應當知道是怎麼回事。若玉淡淡一笑,輕道:“大概是想著去不周山的事情吧,一夜翻來覆去,沒怎麼睡。”
最後連璇璣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本想問是怎麼回事,然而想到昨晚他在門後說的話,不知怎麼的,居然有點無從問出口的感覺。她從以前開始就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才能恰如其分,靠近不是,避讓也不是,只好裝作沒看見。
一連翻過兩座山,來到一片大湖前。紫狐儼然是個帶隊的模樣。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停咱們在這裡休息一會。”
眾人趕了這一路,連口水都沒喝,巴不得她說停。若玉早已將各人的水袋提走。去湖裡打水了。鍾敏言一言不發,往草地上一倒。用手擋著眼睛,沒一會,居然沉沉睡著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璇璣和禹司鳳互看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兩人都是神色一黯。誰也沒問出口這幾個孩子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往常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的,今天好像都沉默的過分了。紫狐從璇璣地懷裡鑽出來,走到鍾敏言面前,對著他的臉聞了聞,又用爪子把他的手撥開。鍾敏言咕噥了一句什麼,翻個身繼續睡。他雙目凹陷,就連睡覺地時候都眉頭緊鎖,很顯然有心事。
“我說……”紫狐坐在他腦袋旁邊。尾巴甩來甩去,一本正經地開口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對面地兩人一齊搖頭。很無辜的樣子。
紫狐咳了一聲,她好歹也算個長輩。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拿拿架子的。當即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小孩子搞什麼鬼,不過不周山就快到了。如果想把人救回來,這種時候就應當齊心協力,別鬧矛盾,明白嗎……”
正好若玉打水回來,聽她這樣說,便笑道:“紫狐倒真有幾分師長的味道呢。”
“那當然!”紫狐得意洋洋,“我可是千年狐仙大人,你們幾個在我眼裡就是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我這個長輩自然是要關照些地。”
若玉把水分給其他人,說:“大概是快到不周山了,目標就在眼前,都有些緊張吧,所以不想說話。都在擔心對方是不是很強呢。”
紫狐埋頭喝水,搞得鬍鬚和胸前都溼了,一面嘀咕:“自然是很強的……不要說你們,較真起來,我也未必是對手呢……”
璇璣見附近除了山還是山,連綿不絕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