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金請斜角街最陰沉黑暗魔性小店裡的黑巫師,施咒,魔藥,像拽著田野裡的鬱金香一寸寸拔高,本來超過他近乎半個頭的少年而今卻不得不仰頭看他。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不由得升起久違的征服感。
“有什麼事?你今天不是休息嗎?咖啡館今天也休息。你不用打工,還要幹什麼?”
“不是打工的事,是私事。”Potter抿緊嘴唇,這時微風蕩過,掀起一綹頭髮,露出眼睛下蒼白臉龐上淡黑的痕跡。
這麼說Potter一直在失眠,這恰好是兩個極端。
他像個死人般昏睡了三天三夜。而Potter卻夜不能寐。
他應該睡不著,還在露臺上看夜景。遠處繁華的夜景車水馬龍,燈火通明,近處卻一片漆黑,彷彿和那邊世界之間隔絕般的大海上的孤島。或者是被四周無底的深淵環繞的峰頂。
峰頂一株杉樹,一間木屋。
這就是世界。
“那麼我?”他咳嗽一聲。一雙藍色一對綠色四隻眼睛齊刷刷瞅向他。
他剋制出拳的衝動。說:“既然剛才她……”他點點Sabrina,他還沒有熟到和這個女人互稱名字的地步。後者調皮地翹起嘴角(我怎麼啦?)她的眼睛這樣說。
“既然她剛才說要我等你們,現在你們一個私事,一個調酒師,我在這兒幹什麼?”
“啊!”Sabrina捂住嘴角。抬眼羞澀地望向同一水平線上的男人(梅林保佑不要讓他再次看見同樣的畫面),Potter微微扭過頭。
微笑。
可笑鏡框下碧色的瞳仁。
他把突如其來的怒氣歸於一旁公車站牌下喋喋不休的肥碩老婦。
“Harry,你知道,Draco真是英俊,這麼棒的男人,我很想結識看看。”
“是啊。”Potter伸出食指,推推眼鏡,第一次從走出咖啡館看他。他心虛地移開視線。(慢著,為什麼他要心虛。又不是偷腥被抓到的貓?)
“在英國的寄宿學校裡他可是我們全校女生的白馬王子。呵呵,看起來也像吧?”為什麼他聽著Potter的聲音裡似乎有些許戲謔?不過他說得是實情。
即使範圍不包括Gryffindor。
還有Potter是在他之上的“騎士”。
情人節的巧克力,粉紅色灑上刺鼻香水的情書。不知道這個人除了被黑髮掩蓋的傷疤和驚人敏捷的魁地奇技巧還剩下了什麼?
“要不,”Sabrina一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不悅地抬眼,意圖明顯地放射出“不許接近我的視線”。
女孩毫不畏懼地把他拉向她:“跟我去那家Pub?我們去看看英俊的調酒師?”
Potter說:“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我在那邊乘公車。”
他轉過身,緩慢地(像那天一樣)向公車站牌行進的時候,被Sabrina牢牢抓住袖口的Draco感覺自己像被人拆散的情人。
這到底是故事的開始還是結束?
原來麻瓜,類似Sabrina這樣的女孩比巫師世界的更為有趣。布魯克林中心公園旁名叫“驚悚”的酒吧,調酒師名為“Frighten”。確實是白金頭髮,栗色眼睛,手指靈敏而修長,雞尾酒也美味。
一通酣飲之後把醉醺醺的Sabrina送上計程車,巨人般的黑人司機頭也不回看著後視鏡問:“去哪裡?”
這才一怔。
去哪裡?
抓住神志不清的女孩狠狠搖晃,試圖從滿是酒臭的嘴裡問出家裡地址。女孩含糊地吐出幾個音節。沒聽清楚是什麼。
黑人司機吹了一聲口哨:“先生,那邊可是治安混亂,您確定要去那邊?”
治安混亂?但不管怎麼說,不能把一個女人丟在大街上不是嗎?於是搪塞般點個頭。後視鏡裡黑人司機挑起粗壯的眉毛,一聲口哨之後汽車突突地冒起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