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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究避免不了死劫,救不了自己的孩兒。

按著兒時的記憶,往她曾誤入的一座小谷靠近。與宋閥後山發現的山谷相似,開滿曇花,那些曇花唯一不同,是倚著木架生長,應是有人在小谷住過留下的木架,若非木架是由古老的大樹的幹所做,定存不了幾年。這些自是宋逸說予清清聽,未料今時她會帶譽兒去那一瞧。緩步走在林間小道,側眸望了眼一旁的父子兩人,聽見譽兒正在向石之軒說著在嶺南發生的事。

步入暖風吹拂的小谷,清清望向不遠處的仍未展現美姿的曇花。石之軒蹲□,譽兒的腳踏地面,卻發現譽兒神色有異。

“譽兒,譽兒。”石之軒神情嚴肅地喚道。

清清蹲□,擰眉望向元譽,此刻有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元譽皺了下眉,睜開眼眸,笑道:“爹,你騙過我們,譽兒也騙你一次,這樣譽兒再也不生你氣了。以後,你不許再騙娘。”

石之軒一怔,答道:“此生,也就譽兒能騙過爹。”

“那你以後可不要再被人騙。”元譽手揪著石之軒的衣道。

“譽兒,你在說什麼?”清清對譽兒此語蘊意似猜出幾分,可她寧願不懂。

元譽卻是慢慢轉過身,另一隻手握著清清的手,望著不遠處曇花的花筒慢慢翹起,紫色的外衣慢慢開啟,頓時芳香四溢。而那開啟的曇花在架上,順著清風拂動,猶如白茫茫的雪花成片而飛。

元譽回過頭來,對著清清微笑道:“娘,我看見外公了。”跟著轉過身,下巴抵著清清的肩,側首貼著清清的耳畔,輕聲道:“外公讓我告訴娘,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恨外婆,譽兒不恨,娘也不許恨。還有一件事,幫譽兒向伯伯們說聲對不起,譽兒食言了。”

微笑著側首,元譽抬手握著石之軒的手,帶著他的手慢慢緊握住清清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是開心的笑,也是遺憾的笑。

“娘,答應譽兒,不哭!”

這是元譽最後在清清耳邊說的話,和當年宋逸死前說過的話如此相似。清清只能抱著譽兒的身體,張著唇,和當年宋逸死時一樣,唯一的不同,這次她能叫出聲來。那種內心深處的痛楚化為一聲聲地呼喚,直到天亮清清抱起元譽轉身朝谷外走去。

石之軒緩緩起身,跟在清清身後,一聲輕語飄入他耳,使他停住前進的腳步,不由閉上眼,仰首。一滴淚快速的滑過眼角,滴落在地,慢慢滲入土壤裡。

“譽兒,只能睡一會兒。到外公墳前,娘再叫醒你。”

失魂

十日後。

兩位面目俊雅的男子站在園口石階上,齊望向緊閉的棕色木門。

“按宋閥閥規所示,今日是譽兒崖葬之日。”腰間縛著一把刀的男子神情凝重,收回視線,轉望身側身著白色儒服的男子。

儒服男子沉聲道:“清清已抱著譽兒的屍身整整十日,不吃不喝。如此時將譽兒放入棺木,只怕清清會隨他而去。”

“石之軒,你怕?”

石之軒瞥了眼身旁的男子,見男子的右手移至刀柄,似對他所言有極大的不滿。目光轉移,淡淡地答道:“宋缺,若你我二人大打一場,能使清清出屋。你大可出手!”

“不可!夫君,讓妾身入屋勸妹妹何妨?”

宋缺手緊握刀柄,正欲抽刀,可見他等此話等了很久。卻被突然一雙柔軟的手阻止,側眸望去,一位挽著面紗的婦人凝望著他,輕語勸說。

見宋缺不語,知他已然答應。婦人徑直朝清清身處的屋子走近。待到走至門前,緩緩伸手輕釦木門,喚著屋裡的人,可惜無人開門,婦人推門而入。

風順著推開的門吹進,淡色的綃紗床帳隨風輕飄,一位身著黑衣的女子坐在床沿,只見其面無血色,一雙黯淡的眼眸,凝望著懷中的男孩。再望其懷中男孩氣色紅潤,閉著眼似在熟睡,無不妥之處,唯有那不曾起伏的胸脯做出解釋。

婦人輕輕闔上木門,轉身望向女子,輕搖首。隨後緩移蓮步,走近女子身前,輕聲道:“清清。”

見女子不答,婦人輕嘆了口氣,轉而坐在她身側,目光順著女子的視線落在其懷中男孩的身上。一抹憂愁緩上眉梢,慢慢伸手握住男孩那柔軟的小手,幽幽的說道:“清清,人死不能復生。讓譽兒安息吧!你這般只會讓譽兒難過。”

未料清清將她的話聽入耳中,柔聲答道:“蓮姐姐,譽兒沒死。你看,譽兒的臉色紅潤,全身不曾冰冷。”手撫上譽兒的唇角,再道:“譽兒只是睡著了,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