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雪融的大地悄然被絨絨的青草染綠,岸邊的垂柳已抽出綠葉,青青的白楊樹吐出紅穗,山邊的稠樹漾開了帶笑的綠靨,十數個頑童在那清澈見底的溪河邊嬉水,這一片春色使人在欣喜中心情分外振奮,還有那柔柔的清風……
嗯!正是插秧的好日子。
捧著小心翼翼栽培出來的秧苗,嘉琿精神奕奕地領著族民下田插秧,他有預感,今年一定會成功!
“安跋嘉琿!”
正專心工作的嘉琿循聲望去。“劾裡缽、辭不失、盈歌,你們來了。”
望著忙碌的族民,劾裡缽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今年一定會成功的!”嘉琿斬釘截鐵地說,並離開田地跳上路面,招來達春吩咐一番後,即上馬和劾裡缽與其他兩騎馳向村寨而去。
“夫人呢?”嘉琿大聲問,並跳下馬。
“練箭去啦!”格佛荷回道。
“她那個樣子還敢去練箭?”嘉琿不敢相信地燃起一把熊熊的怒火。
“夫人想說今年要和您一起去秋獵。”
“秋獵?那女人,怎麼都講不聽!”嘉琿忿忿道。“哈季蘭,幫我招待客人!劾裡缽,你們自己進去坐,不用客氣,我去找我妻子。”
劾裡缽三人目送他怒衝衝而去,相對聳聳肩,徑自進屋在炕上各自落坐,哈季蘭隨即送來一罈酒和三支酒碗。
“哈季蘭,你們夫人好看嗎?”劾裡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哈季蘭微微一笑,“就像個仙女!”語畢即退回灶房裡去了。
“仙女?”劾裡缽洩氣地喃喃重複。“那我還真是搞砸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她一直戴著面紗呢!”盈歌安慰道。
“起碼我得先跟安跋嘉琿說一聲,本來就不該輪到他呀!”
“二哥是部落聯盟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沒有資格反對!”辭不失語氣強硬。
劾裡缽搖頭。“將來你要是有機會接下這個位置,照你這種做法,早晚會搞到眾叛親離的!”
辭不失窒了窒。“我……我是顧慮到你身為部落聯盟長的威嚴啊!”
“無論是什麼樣的威嚴都得建立在公平基礎上,就如安跋嘉琿,他的族人對他死心塌地,因為他凡事只為族人著想,行止不偏不倚非常公正;反過來說,如果我只為了貪圖自己的方便來指使各部落,自然會有人不服我,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
辭不失還想再辯,就在這當兒,冷不防地,木門被砰一聲開啟。
“夫君,你回來了,怎麼這麼快……咦?你們是誰?”
咚咚咚!
三碗酒全跌到炕桌上,三張大開的嘴,三道垂涎的口水,還有六隻瞪凸的眼,全集中在門口那個美若天仙的孕婦身上。
“咦?夫人,您怎麼回來了?酋長大人去找您了呢!”
“他去找我?我聽說他回來了,所以就趕緊跑回來了呀!”
“可能你們錯過了吧!”
“大概。嗯……他們是誰啊?”
“酋長大人的客……啊!酋長大人回來了。”
“琥珀,你怎麼回來了?”
“啊!夫君,我聽說你回來了嘛!這麼快就種好了嗎?”
“我有客人,他們三位是……咦?劾裡缽?你們怎麼了?劾裡缽?”
“他們大概是被我的醜陋嚇到了。”
嘴巴依然張著,眼睛仍舊瞪著,耳際雖然溜進一連串對話,卻沒有一句聽得懂,那三個失神的人在嘉琿幾經呼喚之下,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而劾裡缽回神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嘉琿,我道歉。”
嘉琿怔了一下,繼而失笑。“算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來,我先為你們介紹一下……”
片刻後,琥珀和哈季蘭一塊兒進灶房裡準備招待客人用午膳,嘉琿和劾裡缽三人各幹了一碗酒後,開始討論問題。
“跋黑正在遊說桓赧和散達。”
“他們沒有人馬。”
“烏春和窩謀罕有。”
“溫都部酋長烏春?他也有份?”嘉琿吃驚地放下酒碗。“那可麻煩了,溫都部族人善鍛鐵,這下子他們連武器都不缺了。”
“還有紇石烈部的活刺渾水。”
“紇石烈部的活刺渾水?”嘉琿兩道濃眉頓時打了個死結,沉吟半晌後。“如果能預先阻止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