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決定辭去酋長之位,讓蘇勒來接替我……”
第八章
當關外塞北漫下第一場大雪時,汴京的人們也才剛套上冬襖,街道上來回賓士著戴運蔬菜果實的馬車,以供應京城裡的人們收藏過冬。
再不久便是立冬,然後是臘八,跟著是交年、過年……
琥珀依然住在西廂房,足不出西院落半步,外面的節慶熱鬧與她毫無關係,她只專心待產,同時忙著整理一些對涅剌古部族人有用的資料,譬如他們也可以種亞麻賣到南方來,或者塞北有什麼珍貴的皮毛、藥材和特產是南方會以高價收購的,價格如何等等。
這些資料她會連同孩子一起交給嘉琿派來的人帶回去,希望能夠幫上族人更多點忙。
放下毛筆,她撐住腰伸了一下身子,春香立刻過來扶她到床上。
“小姐,整理好了?”
“差不多了,”琥珀捶著腰,最近側腰特別酸,她有預感,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晚一些時記得請大爺明兒找位賣皮毛的來一下。”
“賣皮毛的?”春香愣了愣。“找那幹嘛?小姐要買皮毛嗎?”
“我買皮毛幹嘛?”琥珀嗔道。“我是要問問他們皮毛的價格如何?順便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直接和塞北那邊交易,這可省得一筆中間商的剝削。”
“哦!”見琥珀捶個不停,春香便要她躺下。“還是我來幫你捶吧!小姐。”
琥珀小心翼翼地側躺下,邊喃喃自語道:“這回比上回痠痛百倍不只,應該是個男的吧?”
“小姐想要個兒子?”
“那當然,我已經有個女兒了呀!”
“可是,小姐,”春香遲疑了下。“等孩子的爹派人來把孩子抱走,您以後就再也見不著了不是嗎?”
琥珀維持了好一會兒的緘默,然後才幽幽低語道:“我可以想象啊!只要記得他爹的樣子,我就可以想象兒子的模樣了。”
“小姐,您這樣惦著孩子的爹,他卻沒想到要設法來接您回去,這不是很不公平嗎?”旁人忍不住要為她打抱不平一下。
“我說過,那是不可能的事,”當事人反倒很能瞭解,並接受這個事實。“無論他怎麼做,背後都綴著整個女真族的安危,他不能不顧,若是他真不顧,我反倒會覺得他太無情,拿整個女真族的安危來換我一個,我更過意不去。”何況她又這麼醜陋,更不值得為她做這麼划不來的生意。
不甘心地噘了半天嘴,春香才不情不願地咕噥,“那小姐真要嫁給大爺嗎?”
琥珀沒有回答她,好似已經睡著了。
“好吧!就算小姐不得不嫁,可是這會兒也不會是正室夫人了,因為老夫人反對,說再嫁的女人沒資格頂上那個位置,所以……”春香扁著臉哼了哼。“小姐最多隻能作妾夫人,這樣小姐也甘心嗎?”
琥珀還是沒吭聲。
“而且啊!您也知道,大爺對侍妾們都好殘忍的,前些日子四姨娘還被大爺一腳踢掉了肚子裡的胎兒呢!”
“春香。”琥珀終於開口了。
“是,小姐?”
“賣皮毛的最好讓他晚兩天再過來。”說的卻與春香的話連邊也搭不上。
“為什麼?”
“因為我要生了。”
“……耶?!!!”
角抵在宋京是非常盛行的武技,宮中還特別將膂力過人的強手組成一支隊伍,叫做內等子。
內等子平時為宮廷宴會和宴請使臣時作角抵表演,並展示劍棒技藝;皇帝外出時,內等子則在御前擔任警衛;宮內每旬也都有內等子的檢閱格鬥,表現特別突出的,皇帝亦會給予賜賞。
新任的角抵十將(類似教練)大鷹便是皇帝特別賞識的角抵高手,他是由另一位十將在瓦子(市集)裡挖掘出來的好手,據說他未曾有過敗績,加入內等子之後也沒有任何人能制伏他,甚至連沙場武將都敵他不過,每回看他表演俐落的角抵技藝,皇帝最是龍心大悅,最後還讓他跳級升上十將。
雖然他臉上的疤痕很可怕,但當皇帝一得知那疤痕是野熊的爪痕,而且那隻野熊最後也被他打死了,皇帝不但不嫌惡,更是欽佩萬分,自此而後,除了後宮之外,皇帝時時刻刻都讓他跟隨在身邊,儼然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不少心思靈巧的官爺們已經懂得要巴結他了。
“大鷹。”
“卑職在。”
延福宮是宮城外的獨立宮區,皇帝從容不迫的遊幸玩樂一般都是在這兒。此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