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突然的變故,蔚海藍不會知道袁圓辭職的真正原因。
瞧著這個曾經開朗朝氣的女孩子,現在頹廢挫敗的樣子,她心裡的疼痛更甚,只想將她護在懷裡好好珍惜,她輕輕擁住她,撫著她的脊背,一聲一聲地喊,“袁圓,不哭了,不哭了。”
“嗚嗚!海藍,海藍……”袁圓抱住了她,在她懷裡哭到快要窒息。
許久許久,她才無力地睡了過去。
蔚海藍扶著她上了床,拉過被子替她蓋上,她滿臉淚痕,憔悴到不行,她陪在身邊坐了半晌,這才帶上門離開。
客廳裡,袁父沉默地抽著煙,愁眉不展。
蔚海藍走上前去,“袁叔叔,袁圓睡著了。”
“恩。”
“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號碼還是以前那個,沒有變的。我也調回來工作了,隨時都有空。”
“好。”
“您放心,袁圓會好好的。”
袁父輕點了下頭,但是眼角卻有了溼意,心酸不已,“海藍啊,幸虧你過來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都好幾天不睡覺了,現在睡了就好,我原先也想著明朗那孩子不錯,可以照顧袁圓,但是沒想到……”他嘆氣了一聲,幽幽說道,“這婚事吹了就吹了,我們也不求他們家的錢,什麼也不求,只是袁圓那孩子死心眼,從小就愛認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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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藍突然間想起了一起上學那時候,兩人看中了同一款的筆袋。
她偏好藍色,而她則偏好粉色那一款。
可惜徐明朗遲了一天,那隻粉色的筆袋就被人給買走了。
當時她鬱悶賭氣了好幾天。
徐明朗讓她重新選一個款式,她不要,那換一個顏色,她也是不要。兩人為此還吵了起來,他嫌她煩,發小孩子脾氣,為了一個筆袋至於這樣麼,於是兩人就冷戰了好幾天,直到後來,徐明朗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小店,才買到了同款同色的,她這才露出了笑臉。
蔚海藍那時覺得袁圓在某個方面和沈逾安十分相似。
如果有一整片森林,那麼他們兩人選定了一棵,就一定會在上面吊死的。
告別了袁父,蔚海藍的心情很是沉重。
空落落的瑾園,空落落的薔薇苑,她突然異常地想念趙嫻。
次日重新回到原祥,同事們還是那一撥,沒有改變,所以十分熟絡。新來的總監是個時髦的中年女人,待人也算親切可親,可是蔚海藍心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好幾次,她不經意間望向那間辦公室,總覺得裡邊坐著的人還是亞倫。可是她知道,已是不可能。
下班了以後,蔚海藍都會去探望袁圓。
袁圓的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只是依舊不怎麼吃飯,哭到沒有力氣了,才會躺下來睡覺。
袁父放心不下她,就留在家裡陪伴她。一請就請了好多天假,銀行這邊也有意見了,可是沒有辦法,後來索性就辭職了。他就每天替她煮飯做菜,五十幾歲的男人,一下子老得像是六十多了。
好幾次去吃飯,吃到一半,袁圓就哭了。
眼淚全都落在了碗裡。
袁父起初還會怒罵斥責,恐怕是恨鐵不成鋼,實在是氣急了。可是罵著罵著,就又哽咽了聲音,顫著聲說道,“你不要哭了!要是哭傷了眼睛可該怎麼辦?爸爸沒有照顧好你,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你好好吃飯……”
袁圓一聽這話,哭得更是傷心。
這些日子以來她都只會和父親吵鬧,許久都不曾好好說過話了,還握著筷子,雙手捧著碗,眼淚簌簌落下,“爸爸,我吃飯,我現在就吃飯,我再也不讓你傷心了。等過些日子,我就去找工作,我得養你,我得養你,我一定讓你好好地生活。”
她使勁地扒著飯,含糊不清地說著話語,那樣子太讓人難過。
袁父“哎”了一聲,像是經不住了,立刻起身去擦了把臉。
蔚海藍默默地坐在一邊,眼前亦是霧氣朦朧。
這一日下班後,蔚海藍依舊趕往袁圓家中。可是剛剛上了樓,就見樓道里擁了許多人在圍觀。那間房子裡,不斷有黑煙冒了出來,燻的人眼淚直流。她當下一急,以為是出事了,一邊說著“請讓一讓”;使勁地往裡邊擠入想要瞧瞧狀況。
袁父滿臉粉灰,正在和前來詢問的警察做口供,“對,只是燒了點照片,一個不小心燒到了窗簾,沒有注意,是是是……”
“袁叔叔。”蔚海藍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