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也知道沈雲鵬去世的訊息,想來是他這些日子經受了太多打擊。
而另一個男人,他背對著自己,黑色的羊呢絨大衣披在肩頭,並沒有穿上,豎立的領子,精巧的雙排扣,裡邊襯了同款的馬甲背心,一整排的銅釦,閃著光芒。他的側臉,被烏黑的頭髮擋住,只瞧得見他筆挺的鼻樑,還有微微上揚的唇角,那模樣甚是隨性,卻是異樣的充滿了氣勢。
可是這兩個男人,竟然在這片祖地放了桌子擱了茶水,甚至還擺了棋盤。
一來一往之間,無聲執子下棋。
這是蔚海藍沒有料到的情形,她還以為這裡會大打出手,可誰知居然是如此場面。
沈喬邁了急步上前,就要衝進去。
可是被那幾個黑衣男人阻攔。
耳畔響起呼喊聲,沈喬開口嚷道,“逾安!”
沈逾安卻沒有理會,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那盤棋上,整個人偏執得嚇人。
而那個男人,更是沒有理會。
“你們攔著我做什麼!給我讓開!”沈喬心裡狐疑,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伸手推著那幾個男人。
黑衣男人板著一張肅臉,硬是一動不動。
沈喬又是喊了兩聲,可是沈逾安依舊恍若未聞。
沈喬沒轍了,倉皇地扭頭,望向身後的人。
蔚海藍冷冷地望著他們,沒有開口。
沈喬又是喝道,“她是雷夫人!你們不認得嗎!還不快點讓開!”
那幾個男人一怔,卻是不曾真正瞧過雷夫人。
王珊從那頭小步奔跑而來,蹙起眉頭,衝著一行人吩咐,“放肆!雷夫人也要攔!不懂規矩!”
蔚海藍這才慢慢地走到王珊面前,輕聲問道,“王秘書,這是怎麼回事。”
王珊壓低了聲音,將事情原委說出。
方才沈逾安趕到祖墳後,便和雷紹衡敘談一番,兩人談到祖地的問題上,雷紹衡笑稱要一盤棋定局。這一盤棋,若是沈逾安贏了,那麼雷紹衡帶人撤離,不再過問覬覦這塊地皮。反之,若是雷紹衡贏了,那麼立刻清地挖墳。
沈喬大驚,這是祖墳,怎麼能這麼輕率!
王珊不好多說什麼,只帶著她們入內。
火爐子上烘著茶水,熱氣騰騰,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
那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專注於棋局,仿若這盤棋就是整個天下。
沈喬走到沈逾安身邊,他聚精會神的凝眸模樣,讓她不敢再出聲打擾。
蔚海藍亦是來到雷紹衡身邊,低頭瞧向棋局,卻是不分高下。。
一局定輸贏,勝敗自有分曉。
蔚海藍默默站在後邊,視線掠過雷紹衡,瞧向了沈逾安。
她記起高中那時候,他們四人曾經一起入過圍棋社團。徐明朗和袁圓純粹是為了打發無聊,閒著好玩兒才加入的,而沈逾安和她卻是真得喜歡下棋。整個高中聯賽,雙雙拿下了桂冠凱旋而歸。高三最後一年,他們更甚至被推薦選入國家少年隊,可是家中不允便推掉了。
但是現在的情形,兩人竟然勢均力敵!
一陣冷風襲來,蔚海藍猛地回神,畏寒的她不由得輕顫。
王珊在旁輕聲說道,“夫人,天這麼涼,您怎麼穿得那麼單薄。”
蔚海藍臨時被人知會而下,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事兒。奔波到此處,又爬了那麼多臺階,起先還有些熱,可是停下來後,就覺得冷了。她扭頭望向王珊,同樣輕聲說道,“沒事。”
“我的衣服給夫人穿吧?”王珊說著,作勢就要脫下外套。
蔚海藍剛要拒絕,原本在下棋的雷紹衡卻突然有所動作,長臂一伸,便將肩頭的大衣扯下,頭也不回,就向她一遞,示意她取過穿上,他低沉的男聲隨即響起,霸道的兩個字,“穿上。”
蔚海藍怔了下,卻見他的側臉格外冷峻,似是有些不悅,她乖順地接過大衣披在自己肩頭。溫暖的外套,還帶著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又聽見一串鈴聲急促響起,打破此刻寂寥的氣氛。
雷紹衡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瞥了眼螢幕。
眾人想著他一定會結束通話電話,豈料他站起身來,輕輕摟過蔚海藍,將她帶入位。
鈴聲還在迴繞,雷紹衡微笑說道,“你替我下。
182:盛夏的果實(8)
蔚海藍來不及多想,尚未應話,他已經轉身踱到遠處。她坐在他方才所坐的椅子上,腦海裡一瞬間狐疑,想著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