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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誰更真

,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比城裡面那些不斷重複幾句話的人,還要呆板。

可是,就在裂縫擦過他們兩個身邊的時候,透過裂縫,去看那兩個呆立的身影,好像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場景。

那是一座宅院,院子裡面是一個書讀萬卷、皺紋深刻的儒士,此時卻笑得眉心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他扶著夫人,輕撫夫人的肚腹,夫人也含笑看著他,取笑丈夫的失態,語氣輕柔,似乎都怕驚擾了肚子裡的孩子。

兩人對話雖然也反覆只有幾句,但那種神態,一顰一笑,無比真切。

而在屋頂上,還站著一個紅袍道士,手拿一杆長幡,幡上寫著紫河車三個大字,略一晃動,陰氣森森,對著屋子裡的兩個人偷襲下去。

對抗佛像的冥河姥姥,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另一份意念。

那份意念的分量,要比這一份更少,以至於被安排了一個邪派道士的身份,都還沒有醒悟過來,只隱隱覺得,要殺掉誰才能夠破掉幻境。

下一刻,那些四面八方蔓延出去的裂紋,已經抵達了城鎮之中,去到人煙繁華的地方。

街道上的每一批人,在裂縫中去看,都出現了不同的場景。

說書的老先生不惜將魂魄附在短棍之中,要為自家留下一套法器,卻看到兒子也在濫筆篡改小時候不願意改的古書原文,少有才名的孩兒,老了修行反而退轉。

走去買橘子的文士,在跨過大街的時候,被豪門惡奴的馬車所撞,滿臉鮮血倒在孩子面前。

那孩子發出悲嚎,身影驟然化為少年青年壯年,直至老年,功成名就,紫衣綬帶,依然老眼含淚,看著被惡奴撞死的那個身影。

街中坊後,簷前屋角,甚至山野間,水澤中,裂縫映照出越來越多不同的場景。

冥河姥姥也感受到了自己越來越多的意念。

她在有的場景中是書蟲,在有的場景中是惡馬,在有的場景中是搶奪血食的鬼神,在有的場景中是打砸祠堂的匪首……

這個幻境,原來不是單一的幻境。

蘇寒山誘導黃泉之影,組成的數萬個幻境,都以一種巧妙的形式,嵌合在這個幻境裡面。

咫尺方寸之間,都有不同的天地。

“這是……”

冥河姥姥心頭微亂,察覺到對方這一手的神妙之處,非同小可。

但她既然連通了自己別的意念,又能重新感受黃泉之門的存在,立刻不惜損傷,刺激空神子的根本符咒對撞,加速催動。

無論對方有什麼用意。

黃泉之水怒攪氾濫,在黃泉之門中狂沸湧出,外面這些被誤導的幻影,受同源黃泉之水一衝,當場就該脫離蘇寒山的控制。

哪怕面對有一星半點看不透的招數,都要搶先打斷,如此就不怕有任何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一千道一萬,蘇寒山終究是要空手,對抗擁有兩千多尊密魔空神子的妖王冥河。

這就是最大的劣勢!

此時此刻,大巴山百里開外。

一面巨大的袈裟,正凌空飛行,邊角處時刻有金光閃爍,速度奇快。

上面承載了九道人影,各自屹立。

這是少林派的傳承至寶,木棉袈裟,上面九道人影,正是武當長老陶福安和少林的八大名僧。

八大名僧中有五個,都只是繼承禪宗少林前輩們傳承下來的淨土,但也有三個是自修而成,實力非同凡響。

其中有瘋僧醉菩提,練就神眼,遠遠就看到大巴山異狀。

“那是冥河姥姥?!”

瘋僧叫道,“與她交戰的,莫非就是為白一子治傷的那位,看起來是剛突破到雙災境界,身邊又無法寶,形勢不妙啊!”

陶福安也是始料未及,叫苦道:“他們兩個怎麼把戰場分開了!這下我們先去哪邊幫忙才好?”

瘋僧道:“我看這位似乎也懂佛法,不如把木棉袈裟借他一用,我們再往南海去……”

木棉袈裟是少林方丈掌管,瘋僧說這話時,眾人都看向當代的少林方丈,歐陽忠惠。

老方丈注視著百里外的黃泉之門,注視那道坐在高峰上的身影,目光有些驚疑。

江湖中少有人知,這位歐陽方丈,是娶妻生子之後,才半路出家。

他年輕時候,習武參軍,一心要殺敵報國,結果在邊軍中被監軍所誤,一場慘烈廝殺,同伍失散,冰天雪地,掙扎求存,扒了遼軍的衣服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