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賊,你以為就你贏了嗎?”王亮大笑:“老子就是飛龍峽伏擊你的人,可惜你這個沒祖宗的人看不到,大火燒得真乾淨啊。”
“殺了他。”張遠之再也不看一眼,兩軍交鋒,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張遠之從他們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他們是死士。
“靜。”這是紹熙府給張遠之的第一感覺,先前由鐵宗堂帶來的騎兵早已經守住了城門,然而縱使這樣,張遠之還是感到一片寂靜。
“荒涼。”這是紹熙府給張遠之的第二感覺,是的,竟然是荒涼,一個偌大的城市,彷彿是長時間沒有運轉的裝置,就這樣靜靜的擺在角落,任憑塵埃掩蓋。
紹熙府城門很乾淨,張遠之沒有看到任何戰鬥的痕跡,看著大門空開的紹熙府城,張遠之終於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難道就是這樣嗎?張遠之彷彿定了神一般,死傷數百人,損失戰馬上千,經過將近三天的艱苦跋涉,弩箭的襲擊,大火的焚燒,虎蹲炮的爆炸,難道這就是結果嗎?
看著疲倦的騎兵,看著盔甲破爛的騎兵,看著被虎蹲炮炸得滿頭灰土的騎兵,張遠之喉嚨一甜,差點沒吐出血。
“大人,紹熙府城,城門大開,沒有任何一個宋兵。”鐵宗堂艱難說道。
張遠之心中大怒,一股酸氣湧上來:“誰說沒有宋兵,誰說沒有宋兵。”
“爹爹,爹爹。”張小菁心中非常害怕,看著陌生的張遠之,大聲喊道:“爹爹,小菁好怕,小菁好怕。”
張遠之這才喘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張小菁的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城門,還有就是空蕩蕩的紹熙府城,自己,算是敗了嗎?
“大人,請准許我等為弟兄們報仇。”張遠之身邊的侍衛突然大聲喊道。
“大人,請准許我等為弟兄們報仇。”騎兵突然煥發出熱烈的*******張遠毅大驚,他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看來這些早已經被激怒了的驕慢的騎兵,心裡已經有了屠城的打算:“九哥,九哥。”
張遠之大怒,右手長矛迅速向身邊的侍衛橫掃過去,身邊的侍衛還沒來得及反應,長矛已經把他掃落地上,他的尊嚴不允許事情就這樣結局:“都給老子住口,沒有老子的命令誰敢吭聲。”
以怒立威,這是壓低怒氣的最好方法,若放任下去,整座紹熙府城將會變成屠場。
不得不承認,張遠之作為滅宋的急先鋒,最大的功臣之一,他在戰爭的過程並沒有以殺戮為主。史書曾記載皇帝、皇太后投降後,浙東一帶曾發生了“叛亂”,按蒙古人的慣例,降而復叛,又殺了使臣,又焚燒了招降書,是要屠城的。然而張遠之的良心不允許他執行蒙古人屠城的習慣法,只殺了幾個為首的人,就了結了此案,總算保全了一城人的性命。
張遠之屬於標準的官二代,又有河朔豪士,自身武藝強悍,現在殺性之下,如發雷霆之威,所有的將士還真不敢吭聲,再就是張遠之治軍之嚴,在整個蒙古帝國中也算是鼎鼎有名,頂風作案之事向來最令人討厭,所以將士們還是乖乖的選擇不吭聲。
“跟老子進城。”張遠之板著臉,不怒而威,眾人雖然疲倦,但見張遠之示威,雖然沒有殺人,但眾人心中已生懼意。
“放心,老子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張遠之淡淡說道,總算讓身後的將士鬆了一口氣。
紹熙府城很小,橫豎幾條街道而已,但道路清潔,道路兩旁的房屋雖然矮小,但煥然一新,看起來曾經很用心修葺。
“九哥,”張遠毅策馬來到張遠之身旁,低聲道:“那人每逢七日,便使士卒到城內幫百姓幹活,或修葺房屋,或修葺道路。”
“哦,”張遠之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出那人為了討好百姓,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要知道士兵就是為了打仗,怎麼能幹這些活呢?
“這是什麼一個人呢?”張遠之卻沒有想象中的憤怒,依然是默默的牽著馬走在整潔的街道上。
知府衙門位於城東的一角,張遠之策馬過去還不到一刻鐘時間。知府衙門看起來更加寒酸,破舊的木門彷彿一推即倒,衙門兩旁卻掛著一副蒼勁有力的對聯,上聯是:文官不愛財,下聯是武將不怕死,橫幅卻是四個大字:公平公正。
“哼,”張遠之冷笑,文官不愛財,武將不怕死:“來人,把衙門給我撞開。”
然而,根本不用,張遠之話剛說完,衙門大門彷彿聽到他的話一般,咯吱一聲,竟然緩緩開啟,一個鬚髮潔白的老頭,穿的是班頭的制服,像是沒有看到張遠之一般,一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