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讓林文龍受制呂文德,丁大全心裡也清晰得很,若說跟蒙古人打,估計兩個人都不是對手,但問題呂文德是文官,文武雙全,林文龍是武將,打仗哪裡有文官上陣?若哪天這些狗日的守不住四川,難道還要我老丁親自上陣不成?
這個例子可不能開啊,還是老林上吧,前幾次都上了,也不差這一兩次吧?
四川還是要救的,帝國可還不能就這樣玩完啊,我老丁至少還要活上十幾二十年,到時怎樣再說。史書,還是要看勝利者書寫啊,我老丁為國操勞,總不能讓那些腐儒的相公搞得遺臭萬年。
瀘州西北呂文德大營。
部將劉世榮雖然是一個猛將,但為人傲慢,桀驁不馴,看不習慣李響等人立功,眼睛都紅了,勸說道:“大人,既然朝廷聖旨,林大人也沒有了藉口,不如我們兩軍合一軍,也好讓韃子嚐嚐我大宋十萬將士的厲害。”
劉世榮乃南宋所謂四大中興名將劉光世後人,將門世家,少時聰慧,雙臂力大無窮,善使雙戟。任嶽州團練,向來自視清高,但沒有與蒙古人交過手,對祖先劉光世在南宋時期被金國騎兵湊得抱頭痛哭選擇性忽視。
林中洪也是呂文德的部將,為人穩重已經過了不惑之齡,只求無功但求無過,頗為擔心道:“我看不容易?我軍剛從重慶府過來,且船隻甚少,長江又被蒙古人用火船,水柵等攔截。再者蒙古又有花花兒、烏力罕等悍將,我擔心我軍倉促行動,恐怕反而中了蒙古人的計謀。”
呂文德能文能武,但最厲害的確實他對人才的賞識,“得士最多者,淮南第一,號稱小朝廷”,他個人魅力可見一番,恐怕有九十多了吧,就連探花郎李響等人也被他忽悠得上了船。
朝廷雖任命呂文德為四川制置使,但耐不住全國精銳禁軍都在丁大全林文龍手中,丁大全初時被林文龍忽悠成功,把禁軍大權都交給了他,呂文德上任後甚至連餵馬計程車兵也沒有,最後等重慶府近團練新軍彙集江陵,才湊齊一支五萬多人的地方部隊。
“哼,膽小怕死。”劉世榮與林中洪向來不合,看不起他的懦弱:“難道就只允許蒙古人有悍將,我劉世榮就不相信了,你老林怕死就算了,別扯到我身上。”
“誰怕了,誰怕了,上了戰場,誰要是怕了誰就是孬種。”林中洪向來謹洪,但也耐不住官二代劉世榮整天諷刺,氣轉不過來,他在大宋官場混的時間比劉世榮長得多,只因劉世榮乃將門世家劉氏後人才處處想讓,想不到人善被人欺,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都聽大人說話。”兩人還沒來得及掐架,旁邊一個高大壯實的武將大聲吼道,正是猛將苟恩峰。苟恩峰為人慷慨有大志,後世評為抗元三傑之一,歷官真州安撫使、真州知州。宋德祐元年守真州,與文天祥在真州定計抗元兵,元軍猛攻,苟恩峰誓曰:“我苟恩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城陷而落入敵兵之手,最後英勇不屈而死。
苟恩峰此時也在呂文德身邊聽候調遣,他老人家既然發了話,無論是小輩的劉世榮還是同輩的林中洪都乖乖的閉上嘴巴。
“諸位,”呂文德一個頭兩個大:“仗肯定是要打的,但怎麼打還是要跟林大人商量一下,這次救援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呂文德雖然能力很強,但此刻也頭痛得很,手握朝廷精銳禁軍的林文龍不肯出兵,他底下拼湊起來的散兵遊勇卻殺氣騰騰,最痛苦的就是軍心不正人心不齊,恐怕還沒和蒙古人接觸就散了,還打什麼打?
別看劉世榮等說得慷慨,但若真的打起來,恐怕也就只有苟恩峰頂用。
看了一眼身邊的沉默不語的幕僚陸玉鄉:“玉龍,你怎麼看?”
陸玉鄉搖了搖頭:“要林大人出兵可不容易。”
眾人等了半天,卻見陸玉鄉不再說話,呂文德知道他性情,只好追問道:“還請玉龍細說。”
“嚇壞了。”陸玉鄉還是惜字如金。
早在鹹淳五年初受命援救已被元軍圍攻了兩年之久的四川,“林文龍以舟師援貴,至灌子灘,亦為蒙古所敗,文虎以輕舟遁。”
除腿快值得稱讚外,真是輸的麻利乾脆啊!彷彿要表彰他的敗仗,灌子灘戰敗後僅四個月,林將軍升官了:殿前副都指揮使,總禁兵。
過了兩年,宋元在四川爭奪進入決戰階段,林文龍與蒙古烏力罕等戰於湍灘,大敗,統制朱勝等一百多個將領當了蒙古人的俘虜。
兩個月後林文龍再率十萬大軍進至鹿門。烏力罕“夾漢東、西為陣,別令一軍趣會丹灘,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