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盾牌兵顯然是被眼前接二連三的撞擊嚇得不知所措,他們哪裡見過如此慘烈的跡象,那些快速奔騰的戰馬,雖然身披盔甲,拒馬被削得鋒利無比的木條,依然狠狠插入戰馬身上,血,熱騰騰的鮮血,噴湧出來,在空中散發一種腥臭味。
戰馬臨時前的掙扎和嘶叫,更是如地獄般讓人心寒,站在前列的盾牌兵很想解開綁緊戰馬眼睛的布條,想知道它們臨時前的不甘。
“頂住。”林宏聲突然推開前面的護衛,大步走向已經有些搖晃的拒馬:“都給老子頂住了。”
“大人,危險,危險。”護衛來不及阻攔,林宏聲已經走到拒馬前,雙手緊緊的頂住拒馬。
“嘭”,一股巨大的力量伴隨巨響衝向林宏聲,林宏聲雙手一震,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喉嚨一甜,一絲血跡從嘴角滲出來。
“頂住,頂住。”護衛瘋狂的衝向拒馬,附近的盾牌手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用他們的生命為後面的兄弟換取機會。
盾牌手身後的長矛手上前,努力的瞄準每一匹迅速奔騰而至的敢死戰馬,恨不得把它們全部都刺殺在拒馬前,長矛手身後的弩箭手,拼命的裝弩放箭,想壓制蒙古韃子的奪命的弓箭。
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只有嘶叫,只有慘叫,只有鮮血,只有死亡,天上的亡魂在歌唱。
敢死戰馬漸漸稀疏,拒馬搖搖欲墜,但卻始終沒有倒下,在拒馬身上,無數即使失去了生命的宋軍士卒,始終用他們的身體支撐這搖搖欲墜的拒馬,彷彿他們的軀體已經成為拒馬的一部分。
“嗚,嗚,嗚。”遲疑而不甘的號角聲終於響起,韃子緩緩後退,敢死戰馬已經後繼無力,即使勉強衝上去也是沒多大用處,韃子的頭領非常堅決,但林宏聲知道,韃子的頭領不但很堅決,而且非常固執。
他相信,後面的戰鬥將會更加慘烈。
“好吧。”林宏聲雙腳一軟,竟然疲倦的坐在地上:“再來一次吧,再來一次吧。”
“啪”的一聲,花花兒前面的護衛被大腳踹到了不知道那個角落:“笨蛋,一群笨蛋,都給老子殺。”
偉大的、英勇的、無畏的草原雄鷹,竟然被懦弱的、膽怯的、膽小怕事的宋軍小綿羊殺到了舟船。
這是對無敵的草原雄鷹的恥辱,這是對偉大的長生天的嘲弄,這是對自己無情的嘲笑,若讓大營的烏力罕主帥知道,若讓大營的劉榮漢賊知道,自己顏面何存。
“大人,”不知道被踹到那個角落的護衛竟然爬了出來:“請大人稍等片刻,無恥的宋軍雖然偷襲了舟船,但很快就會被我們趕到水中。”
“呸。”花花兒不再看那個護衛一眼,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跟老子殺。”
護衛哪裡還敢說話,只好前呼後擁護衛花花兒,一同殺到甲板之上。
只見甲板上已經亂成一片,有宋軍的屍體,也有蒙古勇士的屍體,從屍體上流出來的血,已經把甲板染紅。
往日懦弱的宋軍,竟然變成草原上的狼,蒙古勇士雖然在人數上佔有優勢,但竟然不能把宋軍殺光。
“殺。”花花兒提著長刀,直接向著最兇狠的楊無敵殺過去。
蒙古人的弓箭雖然厲害,但郭哥魯等人佔了先機,竟然壓制了一段時間,待得近身搏殺的兄弟們都已經上了舟船和韃子纏鬥在一起時,樓上的弓箭手卻又失去了機會。
楊無敵已經連續殺了幾人,見船艙裡湧出大量的韃子,知道這次的機遇也大概就是這樣了,於是也顧不了自己的性命,見一個殺一個,也好給家人多賺點銀子。
“砰”的一聲,來人竟然活生生的擋住了楊無敵的大刀,楊無敵趕緊退後半步,這才看清對手竟然一聲將軍打扮。
難道這就是韃子頭?楊無敵心中暗喜,或許能在這韃子身上賺上一筆呢?卻沒想到自己能不能殺掉別人。
“宋狗,償命!”花花兒怒楊無敵殺了不少蒙古勇士,手中長刀連連猛攻,要知道他是蒙哥護衛出身,一身武藝哪裡是平常人可以比擬,一旦憤怒起來,手中的長刀幾乎不是楊無敵可以抵住。
楊無敵在殿前禁軍混了十幾年,當刺頭也當了十幾年,雖然上戰場的機會不多,但也算是老油條了,見花花兒雙臂力量跟他差不多,只可惜自己已經殺了好一段時間,力氣終究是比不上,竟然改變往常硬拼硬的打法,繞著花花兒遊鬥起來。
花花兒見楊無敵竟然不與自己交手,反而圍在身邊的韃子屢屢遭到楊無敵的襲擊,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