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勿乞大聲慟哭的時候,木屋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高度絕對超過兩米的粗壯大漢大步走了進來。將手上捧著的一個足足有小臉盆大小的瓷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這生得粗獷無比,胸脯上、臉上全是黑毛的大漢大聲吼道:“兀那人,你是男兒還是娘們?哭什麼?哭什麼哩?”
大漢的聲音粗陋難聽,措辭也是粗鄙無比,而且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
勿乞自己是聽不懂大漢的話的,幸好他融合了吳望和樂小白的全部記憶和經驗,吳望見多識廣,幾乎走遍了世界各地;樂小白有著妖孽一般的智商,原本世界的各種語言,包括非洲土著部落的土話,都被他學了個七七八八的。
所以,勿乞聽懂了大漢的話。
這漢子的口音,有點近乎河北天津一帶偏向東北的地方口音,但是更帶著一些鄉俗俚語。吳望在那邊某個山區中封閉已久的村落附近作訓時,那村子裡的老人的口音,就和這漢子有五六分相似。
擦了擦眼角的血淚,勿乞站起身子,朝大漢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大叔救命之恩。大叔說的是,男人,不該哭。”
被大漢吼了一句,勿乞也突然想明白了,哭什麼,有什麼哭的必要?如果妙元道君和上官野沒死,努力修煉想方設法回去找他們報復就是。如果他們死了,那麼也要剷除青城一脈,為吳望、樂小白和貪狼組的兄弟們報仇。
吳望留給勿乞的意志力發揮了強大的功效,勿乞止住了哭聲,迅速做出了決斷。
他身上的柔弱氣息消失得乾乾淨淨,一股凜冽宛如鋼刀的殺氣隱隱擴散了開來。
大漢贊同地朝勿乞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大瓷碗笑道:“這才是爺們嘛!嘿,給你弄了碗虎肉,趕快吃了補補元氣。夜光虎的肉,男人吃了壯陽,女人吃了催乳,最好不過的東西了!”
頓了頓,大漢突然眼睛一鼓,狠狠地指著勿乞叫道:“你叫我什麼?大叔?我有這般老麼?我今年才十四歲,你叫我大叔?你這傢伙,我有這般老麼?”
年方十四?
勿乞望著大漢身高兩米開外的壯碩塊頭,望著他臉上密密麻麻的黑毛,再看看他那滄桑的長相和粗野的氣質,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應有的模樣麼?
不過,也許,這裡的紀年方式和自己熟悉的年月日不同?
想通了這個道理,勿乞急忙朝大漢拱手道:“是勿乞魯莽了。這位小兄弟,多謝你救了我!”
滿臉黑毛的小兄弟大笑了三聲,腰間的獸皮囊裡抽出了兩件粗麻布衣褲丟給了勿乞,笑道:“小兄弟,這話我愛聽。趕緊吃肉,我們族老要問你話哩!”
得意的搖了搖頭,大漢甩下勿乞,扭著屁股走出了木屋。
勿乞呆呆的望著桌子上那一碩大的瓷碗,看看碗裡起碼五斤向上的虎肉,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嘆息一聲,勉強吃了幾塊粗腥的虎肉,喝了兩口肉湯解渴,勿乞大步走了出去。
一座風光秀麗的山村,赫然出現在勿乞面前。
第七章 仇蠻
站在木屋門口極目望去,前方數里外,是一條碧濤滾滾的大河。
河水寬有近百米,一條浮橋橫架河上,橋那邊一條土路延伸進了密林,不知通向何方。橋這邊矗立著幾座土木結構的箭塔,離岸十米長短的橋身上搭著兩條皮索,這是一段吊橋。
後方,是一條形如屏障的青山。兩條山嶺宛如兩條手臂探出,溫柔的抱住了一座方圓十幾裡的平地。山勢陡峭,高有數十米的參天大樹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生著毒刺的荊棘叢,就算是一隻老鼠都難以透過。
前有綠水,後有青山,這片小小的平地土壤肥沃,草木繁榮,更有兩條小溪逶迤而過,的確是一塊安家立業的風水寶地。就在勿乞的這間木屋遠近,稀稀拉拉的數百座大小木屋矗立在綠樹環繞中,屋子之間有平整的農田菜地,幾條撒歡的狗子正追逐著一群形如麋鹿的獨角馱獸。
剛才給勿乞送食物、衣服的大漢正蹲在屋前的一叢紅花樹下,“哼哧、哼哧”的挖掘出了一段白生生的樹根。聽到勿乞出門的動靜,這大漢急忙將樹根塞進腰間的獸皮囊,笑呵呵的回頭招呼了一聲。
“紅花藤,專門治各種內傷和女人血崩。嘿,看樣子兄弟你用不上了。”
勿乞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問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勿乞多謝救命之恩。”
大漢呆了呆,他突然笑了起來:“勿乞?這名字怪好聽的。尊姓大名?文縐縐的倒胃口。我小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