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乞耳朵微動,雖然已經走進去了一里多地,繞過了數十進院落,但是他依舊將玉雮在大門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暗自點了點頭,輕聲對玉曷說道:“事情似乎和你三哥無關。”
玉曷淡然說道:“就算和他無關,他起碼也知道有人要在大門口給我好看。哼,我知道那人是誰。當初我去安樂郡出任司天殿大祭司,族中就有人在背後使壞,差點讓我無法成行。這筆賬,我記著呢。”
帶著勿乞和兩百名來自安樂郡司天殿的祭司,玉曷一路行到了玉家大宅的後院,進了東北角一座佔地數十畝的大院子。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和玉曷一般打扮的玉家子弟,他們身邊也都帶著或多或少的司天殿祭司,玉曷一路招呼打下來,勿乞也只能讚歎玉家的人口果然興盛,這嫡系的子孫就有百多人,那些旁系的卻又有多少?
將帶來的那些小祭司們留在了一座偏殿內喝茶休息,玉曷帶著勿乞繞過一座花圃,來到了一座通體漆黑,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森森寒氣的大殿前。這座大殿給人的感覺格外的深邃陰森,大殿門前矗立著的數十名甲士也是面無表情,周身氣息簡直和殭屍相似。
勿乞不由得掃了一眼這些甲士,這些人的修為極其驚人,尤其他們偶爾呼吸之時,散發鼻的一絲邪氣中隱隱帶著刺鼻的藥草味道,再看看他們的指甲都帶著幾絲墨綠氣息,顯然他們體內都蘊藏著極其霸道的劇毒,這些甲士根本就是人工煉製的殺戮器具,已經不在活人範疇了。
向這些甲士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令牌,玉曷屏住了呼吸,帶著勿乞進了大殿內。
偌大的殿堂內空蕩蕩的,從外面看這殿堂長寬不過十餘丈,進了大殿內才發現這裡面被佈置了極其高明的空間禁制,大殿內部空間長寬超過三十里,高度也在十里上下。空蕩蕩的殿堂只是在正中間一字兒放著一百零八具黑石雕成的棺木,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正站在這些棺木前,不斷的深深呼吸著。
大殿內盡是這中年男子呼吸的聲音,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捲起了大片陰風,粘稠陰冷的陰風在大殿內迴盪,讓勿乞渾身毛孔都寒嗖嗖的,好似有某種邪惡的存在要鑽進他的身體,讓他情不自禁的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玉曷躬身向那男子行了一禮,恭聲說道:“父親大人。”
那身穿黑袍,周身邪氣沖天的男子沉沉的笑了一聲,語氣很是和藹的說道:“剛才,有麻煩?”
玉曷冷笑了一聲,他直起身體沉聲道:“是,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看孩兒不順眼,想要給孩兒一個難看呢。”
中年男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搖頭嘆道:“這又是何必?沒來由連累手下人的身家性命。那膽大賊人的族人送來後,父親將他們配製成飯食,慢慢餵養這一百零八頭魔屍,這口氣也就算出了。”
緩緩轉過身子,中年男子望著勿乞說道:“你就是玉曷這次找的幫手?似乎修為不錯。”
勿乞向那中年男子望了一眼,心臟頓時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眼前這男子,玉曷的父親,中州司天殿大司天玉炑之子,怎麼會是這麼個模樣?
眼前這人,還能算人麼?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全力一拳
玉槐,玉炑親子,玉家第二代子弟中排名第七,玉曷的親生父親。勿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根本就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哪裡還有半點兒人味?
玉槐的骨架子還是很高大魁梧,身高也有九尺左右,若是他身上能有一點血肉,他倒也是一個魁梧大丈夫。但是他不知道修煉的是什麼邪門秘法,他渾身血肉除了麵皮上還掛著一層薄薄的人皮,身上所有血肉都已經和骨骼融為一體,他全身上下就是一具呈淡金色的骨架。
在這淡金色的骨架上,附著了大量拇指粗細的血管,青黑色的血管不時的蠕動著,宛如一條各小蛇附著在他身上。這血管中有閃爍著黑色強光的液體不斷流轉,他空蕩蕩的胸腔中,一顆散發出青銅色金屬光澤,宛如金屬鑄成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著,他的每一次心跳,都隱隱發出銅鐘一樣的轟鳴聲,他血管內的那些液汁,就驟然一蕩,發出”嘩啦啦”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生成了這般模樣,玉槐身上的黑色長袍卻只是披在背上,很坦率的袒露出了大片身軀,勿乞能看到他身上的骨架,糾結的血管,以及骨頭關節中不時噴出的淡淡黑氣。這些黑氣極其粘稠,宛如膠水一樣從他骨節中噴出,慢慢的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個個鬼臉,又逐漸在空氣中消融。
看著玉槐這幅尊榮發了好一陣子呆,勿乞才向玉槐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