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每日最認真的兩件事之一,另一件事情便是清晨的早課,吐納內息,以冰心訣安神靜慮,執行大靜神功。
每當作這兩件事時,朱靖的唸叨聲便被他的冰心訣阻撓耳外,左耳進右耳出,萬物不動心,萬事不沾塵。只見侯雪城寶相莊嚴,抱元守一,所有聲響舉動都化為一道輕煙,如霧消散。
朱靖的煩擾羅唆真是給自己的冰心訣很大的激勵挑戰,讓自己平白領悟了平時難以深層瞭解的冰心訣奧義,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他的傷勢還未痊癒,每天大半時間還是躺在床上,不過也算是辦了很多事。他接見了在京師裡傲神宮的各香各堂代表,瞭解了京師大約的動態。
王府裡面的各個重要人物大都也見過了,朱靖的母親已經仙逝,不過他祖母倒是命長的很,大家稱他“寧太君”。人來看過他兩次,每次來都很客氣,要下人好生服侍自己,侯雪城對她雖沒感覺,但至少沒引發他的殺機。
不過住了幾天,但是從僕從口中聽了一堆事,即使他不想聽,這些人也念唸叨叨,包括朱靖本人。他們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把朱府的事情讓他明白。
聽說朱靖本是次子,有個兄長,不過死的很早,所以朱靖才承襲了慶王的頭銜爵位。他還有個妹子,叫做朱浣花,不過養在深閨裡,是不能隨便見外客的。其他就是什麼叔叔伯伯外戚內親的,侯雪城也懶得記。等傷勢好些,便要去九王爺府殺個雞犬不留,給朱靖斬除大患。
不過最近練功時很奇怪,執行大周天時,丹田總是窒礙,運轉內息總是不順,有幾次差點讓外魔入侵,從他練功以來從沒發生這種事過,這就是之前那些師兄所遇到的“魔障”嗎?若不小心處理,連自己也會走火入魔吧。
下午的午息醒來,侯雪城正思考這些問題間,婢女惜惜進來斂衽行禮,小聲的稟報:“侯公子,丞相千金韓姑娘來探視您,在外等候,您是否願接見?”
韓晚樓?他幾乎忘了她的存在,這女人只要出現,定然沒有好事,不論敵我,必有人中招落馬,黴運纏身。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這就是世人所謂的“帶黴”嗎?侯雪城皺皺眉頭,在憐憐端來的水盆中淨了臉。
這也算是一種可怕的功夫吧?不知道自己佛門禪功“大靜神功”是否能破解這種妖法?他沉吟著,在自己周圍三尺佈下無形氣勁,不讓韓晚樓有機會接近自己。
畢竟這種“黴氣”無色無味,萬夫莫敵,實在不能不防。不過她是朱靖的心上人,也不能太不給她面子。“讓她進來吧。”他終於痛下決心。
沒多久,韓晚樓被憐憐引進,一身宮裝,雲鬢高挽,環佩叮噹,讓她看起來婉約不少。顯然刻意打扮過,有如嫩蕊般沁心美麗,若是其他男人看到了,可能會看的痴了吧。
她看侯雪城靠坐在床上,自己進來也只瞥了一眼,繼續魂遊物外。雖然已經算是習慣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情,但是還是著惱。“侯公子,不請我坐嗎?”
侯雪城仰仰頭,用下巴示意著離自己最遠的椅子,“你坐那裡,有話請快說。”
韓晚樓忍住氣坐了下來,接過惜惜捧上的茶碗,“我今兒沐過浴,換了新裳,攏過香才過府探你的,也沒眼淚鼻涕。你不必怕我的味兒薰著了你。”顯然,她很介意侯雪城之前嫌她髒。
侯雪城有些洩氣。自己的氣勁雖然防禦能力強,卻沒辦法阻礙香氣飄近。香氣和黴氣都會一起侵入吧?
那是京師裡最清雅的薰香,許多名媛貴族爭相購買也買不到,但侯雪城卻如避蛇蠍,右手憑空畫弧,再布上一重氣勁。“你來便是專程讓我嗅你的香氣嗎?”
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給,韓晚樓懊惱,“我來看你的傷勢,可好些了嗎?”她柔聲問,真的非常歉疚。
“除了你刺的那刀,其他都只是小傷,不過你功力差勁的很,沒刺準要害,那麼近的距離你也刺偏,真是沒用。你這種功力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侯雪城冷冷的說。對他這種武痴而言,最不欣賞的就是練功不勤奮的人。
韓晚樓差點沒昏倒,嬌嗔道:“若我刺準了,你現在也沒命說話了。”她看著他仍然蒼白的臉,不知為何,氣怒竟提不起來,只覺得憐惜。“傷勢還痛嗎?”
侯雪城搖頭,不再理會他,逕自盤膝閉目養神。
這種無形的趕客行為,若是在平常,韓晚樓必受不了,拂袖而去。驕縱一生,何時受過這等氣來?但她知道他的冷性,又曾在性命垂危時捨命保護她,因此看著他只有溫柔,毫無氣怒。
她低聲道:“你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