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落了空,玉劍竟然跌落地面,劍尖朝下,傾刻折為兩斷。
兩人都因驚愕而沉默了。傲神宮的最高信物……
範蘆惶恐的已經說不出話。“宮主……”他冷汗直流,毀壞信物,那是死一萬次都無可彌補的大罪,他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有如何的下場。他跪伏在地,等到侯雪城的懲處。
侯雪城沉默很久,忽然冷冷的笑了。“真是的,我竟然執著於這種物事,摔的好。我又何須這種東西呢?我所在的地方,就是傲神宮,我侯雪城就是傲神宮的信物。那東西,那玉劍,不過是個假物而已,毫無意義。”
他擺手。“將那物事丟了罷。”
冰雪孤城第三部-06 不渝(前篇)
侯雪城雖如此吩咐,但範蘆哪敢真的丟棄,他雙手捧起折成兩斷的玉劍,細細檢視有無接合的可能。忽然間,一張紙片從斷處飄落至地面,範蘆訝然拾起,細看之下不禁大驚。“宮主!”
“嗯?”
“這是……冰心訣第九層心法,上頭寫著:‘第一代宮主補遺’……”
“哦?”侯雪城挑起眉毛。“拿來。”他停了一下,又道:“你念來我聽。”
正在這時,朱靖推門進來。“雪城,外頭的……啊,範掌司……您親自來了?”他雖在朝廷等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傲神宮卻比範蘆低一輩,便依著宮禮參見了。
範蘆只看了他一眼,眼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怒意,雖知道不能怪朱靖,卻仍是五味參雜。他朝朱靖拱手,然後對侯雪城躬身。“宮主,那件事情,便下次再議吧。屬下告退。”
他將紙片雙手遞上,放入侯雪城手中,侯雪城卻擺手揮開。“你收著吧,有空再議。”
待他退下後,侯雪城問朱靖道:“你不是忙婚事嗎?找我什麼事?”
朱靖微微一笑。坐到侯雪城身邊。“才上完朝,過來看你,想念你。你可想念我?”
侯雪城奇道:“奇怪了,不是剛才下床離開,不過議個事就想念,那你還能辦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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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解風情,朱靖也沒什麼可說的。此時已快到午時,下頭的人送了膳食過來,朱靖將他抱下床,放到桌邊椅上,慢慢給他解說飯菜的方向。曾經想喂他吃東西,但侯雪城冷冷拒絕,說自己雖看不見,卻還不是廢人。因此只好作罷。
凝視著侯雪城慢慢用著膳,朱靖好想伸手摸他,卻又不敢。這個愛人的威嚴,他是從小領教,從小忌憚,但是真想抱住他。真希望一輩子都能別放手。此時的幸福如此珍貴,但又明知非常短暫,這人隨時可能消逝。
半夜時分,朱靖總是起來凝視著他,默默流淚。要如何才能保住他?如何才能和他廝守?如何才能令他展顏?
每當看著侯雪城發作,痛苦到全身痙攣,連汗水都隱泛血色,就知道那種苦楚實在不是人能忍受。無法代替他身受,卻又無可奈何。要怎麼做,這為了他做盡一切的愛人才能遠離這樣的痛苦?
朱靖真願意犧牲一切來換取,什麼未來,什麼親事,他都無所謂。眼前的一瞬就是他的永遠,他只想保住這個愛人。這樣的感受又辛酸,又幸福,又快樂,又哀傷。但是侯雪城永遠不會懂得吧?
好寂寞,有種要沉下去,又爬不上來的感覺。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不知道如何做,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下去,不知道兩人該如何歇息。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一日又一日,只能看著愛人持續虛弱下去,一日又一日,守著即將落盡的夜幕。
到底,該如何做呢?到底,該如何救雪城的性命?朱靖只覺得喉頭苦澀。
若失去雪城,他要如何活下去?在沒有得到前,他只是盼望。成日思念,只要看到雪城就開心,就滿足,從來不敢奢望其他。但是得到雪城後,在嘗過那樣幸福的極致之後,卻又要失去。朱靖無法想像自己該當如何承受,若是失去了,該當如何獨自活下去?
為何他會得到這樣的怪病?難道上天令他失去武功還不夠?到底要如何才能救他?為何練了冰心訣便不可動情?這是怎樣殘忍的武功,怎樣沒有人性的心法?朱靖真是恨到極點。
他閉上眼睛,然後睜開,再次凝視著愛人。侯雪城安然的用著膳,他是九皇叔的親子,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說起來,算是自己的堂弟吧?若生長在王家,彼此會是怎麼樣的情景?對立?相愛?
不管如何,都不會到這樣的境地。但是即使雪城落到這樣的處境,每天熬著那樣的苦楚,仍是對他微笑,依舊毫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