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骷髏在我眼前上演愛情大片,我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這場景要放在電影院,一分鐘得嚇哭多少懵懂孩童啊!不過放在天朝的電影院可能好點,這種程度的恐怖片就是能上映也得從倆小時的完整版剪輯成半小時的預告片,基本上放完演員表和主題曲之後也就不剩啥了。
話說我的思想是怎麼繞到這來的?
透過這兩天的接觸,我對被遺忘者的印象基本上已經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他們有陰暗的一面,但也有著像我們面前這對骷髏夫妻一樣讓人心酸到落淚的溫馨傢伙,這和我印象中的亡靈國度完全不一樣,不過想想也對,哪怕是再邪惡而瘋狂的種族,也肯定有著它光明的一面,假如整個種族都陷入仇恨和狂熱之中甚至除了復仇之外完全不再考慮任何事情,那這個種族的未來恐怕真的是一片黑暗了,而希爾瓦娜斯也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失敗的領袖,因為那樣的種族已經從根本上失去了發展壯大的可能性。
好吧,又跑題了。
好不容易將各自的肋條從對方的骨頭縫裡拉出來之後,我面前的骷髏哥朝我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我猜那是一個尷尬的微笑——然後下巴繼續咔噠咔噠,安薇娜不用我吩咐便在一旁同步翻譯起來:“亡靈天災的到來毀滅了很多的家庭,其中很多的人又站了起來,成為那毀滅軍團的一員,當巫妖王的統治結束之後,洛丹倫百分之七十的人類已經化為了提瑞斯法的泥土,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則很難再找到他們生前的親友從而成為孤單的活死人,我很幸運,竟然找到了吉娜,雖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但至少我們又在一起了。”
被遺忘者很孤獨,整個世界都已經將他們排除在外,他們中的不少人都只能如此尋求自己僅剩的那一點點歸屬感,而更多的人則孤獨地蜷縮在這陰暗的地下城裡,或者用戰鬥和漫無目的的遊蕩來麻醉自己,並且讓心中那不斷滋生的陰暗思想愈發壯大,這是一個相當不好的狀況,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整個被遺忘者種族都將徹底陷入瘋狂,被怨念和孤獨吞噬的他們恐怕真的將成為希爾瓦娜斯口中的怨靈。
或許希爾瓦娜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也將我們的救世軍計劃當成了一線希望,一個可以防止被遺忘者在孤立和憎恨中變成瘋狂怨靈的希望。
儘管我知道,即使我們不出現,憑希爾瓦娜斯的本事,她也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就在無聊感再次襲來,安薇娜也開始無所事事地在一旁渾身忽明忽暗地自娛自樂的時候,我決定找點話題來打破現在有點沉悶的氣氛,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那個帶我們來到幽暗城的總是隨身帶著一個呆呆傻傻的小殭屍的骷髏兵。
“你們認識扎肯嗎?他好像總是帶著一個小殭屍在幽暗城裡游來蕩去的。”
我把手中的牌一扔,伸了個懶腰問道。
“當然認識,我們以前是鄰居,那個總是被他帶在身邊的小殭屍是他的女兒。”
我伸到一半的懶腰戛然而止,然後腰部背部肩部至少六塊括約肌統一對這個沒能盡興舒展出來的懶腰表示了強烈的繼續下去的**,可惜沒有中樞神經的協調這些肌肉各自為戰之下最終亂成了一團,狀況之混亂宛若下午五點半的二環路。
“娜娜……快……我岔氣了……”
安薇娜一番手忙腳亂的搶救之後,我心有餘悸地回過了氣,這真搞笑,我堂堂一個帝國元首竟然差點被自己一個懶腰給幹掉。
嘛,當初另外一個帝國元首還差點被一塊蛋糕乾掉呢。
等我回過勁來,前面的骷髏哥立刻拉著骷髏姐的手,衝我一指,下巴頦咔噠咔噠。
“親愛的,你看,有肉不一定是好事。”
“安薇娜,這個就不用翻譯了。”
扎肯的故事很簡單,就和我這個飽經各種小說荼毒的前宅男一瞬間所能想象出來的故事一樣簡單,扎肯的故事也很讓人心酸,就和每一個被遺忘者背後的故事一樣讓人心酸。
曾經的扎肯,是洛丹倫軍隊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偵察兵,儘管軍銜不高,但憑藉著豐富的經驗和一兩次不大不小的戰功,他也算過上了不錯的生活,就和大部分小說裡用來充當龍套甲但是意外地有人氣的年輕力壯事業小有所成的小夥子一樣,他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妻子和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這樣簡單而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亡靈天災的來臨。
戰爭開始之後,扎肯奉命參與了人類對天災軍團的戰鬥,並被投入了前線,他的運氣很糟,僅僅在第二天的戰鬥中,他便被一個食屍鬼的爪子洞穿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