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43部分

也是存在的,但在正常情況下,擔心這些事情的人多半是見多識廣大人物,他們的位置決定了他們能接觸的知識,就好像“希望號”那位在民間頗有傳奇色彩的艦長,據說就是昔日大城元老院的一名高階修士。

而格里克的父親卻僅僅是一名管道工,在一個叫“冷凝器”的不起眼的小鎮子土生土長,一輩子在和金屬分揀工作打交道的管道工,那他這份見識就真的只能讓人刮目相看了。

怪不得就連巴納德那樣看上去寬厚平和的老爺子都會對老格里克做出一個“胡思亂想”的評價,作為一個平民老格里克確實太不合群,或許他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眼中就屬於有嚴重被害妄想症那波的,當然,他的“妄想症”可百分之百是真的。

格里克向我們展示了很多關於他父親的東西,有吱吱作響的資料終端,有閃爍不定的全息記錄儀,還有破舊的筆記本和畫片,經歷幾十萬年光陰,很多東西都被歲月打磨的幾乎失去了原貌,即使是理論上能永恆存在的帝國造物,在戰爭之後的這麼多年裡也在不斷損壞著,而格里克那個喜歡“異想天開”的父親就是在這些亂七八糟含混不清的記載中推導著世界的真相,並得出了這個世界已經毀滅過一次,現在的一切都終將枯竭這樣驚人的事實。

假如就連一個管道工都能發現這樣的真相,那這個世界上更有資格發現這一切的那些人究竟在幹什麼?

我和珊多拉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儘管因為白天的興奮而遲遲不睡,格里克最終還是沒能抗住體力上的不足,他揉著眼睛向我們道聲晚安,回自己的小屋了。這孩子倒是想要給客人們安排住所來著,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個小小的鐵皮房子根本不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他知道我們有自己的空間裝備,自然也就有辦法解決自己的住宿問題,所以先回去睡覺了。

本來大家是可以傳送回帝國上將號,在舒適的皇家休息區過夜的,不過在這樣末日之後的世界度過一個蕭瑟的夜晚好像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所以淺淺(想必很多人都猜到了,這種時候肯定是淺淺的建議第一個蹦出來)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們在鎮子外面打了地鋪……

幸好珊多拉在周圍設定了空間遮蔽和觸發裝置,以避免可能存在的夜遊症患者發現鎮子外面的大道旁躺著一排屍體引發恐慌。躺在暖呼呼的睡袋裡,我的心情是此起彼伏的,我想到了兩個人在野外露宿結果發現帳篷被偷走的經典笑話,想到了睡在荒郊野外的某哥們睡袋裡鑽進一條蛇的苦逼經歷,想到了假如那哥們叫貝爾的話那麼那條蛇將擁有多名苦逼的經歷,更重要的是,我想到了明明很容易就能去溫暖舒適空氣清新的飛船居住艙裡休息,可自己卻要在這個空氣汙染指數六個骷髏頭的廢金屬星球上打地鋪,這是一件多麼傻x的事情……

“體驗生活啦,體驗生活。”

淺淺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間光線中一閃一閃的,她正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這邊,因為我們在地上鋪了一大片高速聚合凝膠,這幾乎就是一張佔地面積達到十幾平米的大床,所以她乾脆地裹著睡袋滾了過來,如同一條毛毛蟲般拱到我身上,“以前人家看電影的時候就想象過,要是在這樣的世界末日中,裹著一條暖呼呼的睡袋,看著人間最後一次夜幕沉沉睡去,那得是多浪漫的事兒啊,現在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

我:“……”

兩米開外傳來了林雪嘀嘀咕咕的聲音:“木頭,有時間真的應該帶著淺淺去看看腦子啊,你覺得剛才她那堆話裡有幾個字元是邏輯正常的!”

好吧,再來一次,我:“……”

和淺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讓人無語但到頭來卻很歡樂的事情,這或許是這丫頭奇妙的天賦技能之一,那就是以自己為中心,讓附近的所有人都歡樂起來。

我們總是被她拉著幹這幹那,她一個突發奇想的點子就讓所有人雞飛狗跳,比如興致勃勃地組建了自己的異能組織,也比如現在三更半夜拉著所有人在這個金屬廢墟上面打地鋪,討論世界末日是多麼浪漫,這聽上去簡直傻透了,可不得否認,這確實是挺稀罕的經歷。

後來我慢慢總結出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和淺淺在一起之所以能這麼歡樂,完全是因為只有和她在一起,你才能給自己那些孩子氣的樂趣找個藉口,然後痛痛快快地玩一場——“因為要陪著淺淺嘛,所以只好跟她一塊瘋”,但是這樣說歸說,哪次自己不是也跟她一樣樂在其中呢?

我們逐漸長大,逐漸世故,逐漸成熟,磨掉了銳利,也扔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