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氣死腿模的大長腿在地上丈量了一番,似乎是要換算一下自己的蠍子身體需要多大一個洞才能鑽下去似的。我頓時就覺得帶上這個腦袋有點一根筋的蠍子姐是個錯誤,我還不如帶上渡鴉001或者奧拉呢。
“我在太空軌道上留了更多探針,這個星球的結構圖很快就能出來。沒必要用那麼麻煩的方法,”珊多拉看了維嘉一眼,隨後領著眾人向廣場外走去。“現在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土著的情況。在即將熄滅的宇宙中繁衍生息,這種文明可不多見。”
“他們看上去好像也沒啥絕望心情啊。”我看著身邊路過的一個個行人。雖然這個城市色調深沉,行人的穿著打扮也有點不符合地球人審美。但自己身邊的路人身上根本看不到居住在瀕臨熄滅的宇宙中的絕望感,他們很正常地趕路,談天,說笑,人聲喧譁,半空的浮游車帶起陣陣風聲,閉上眼睛我覺得自己離南府大街其實也沒多遠:這怎麼看都不像快世界末日了。
除了他們天空的太陽已經幾乎熄滅,現在是一組聚變爐在提供光照之外。
“為何要絕望呢?宇宙徹底熄滅還要數億年光陰,一顆紅矮星在形成之後能持續數百億年的緩慢燃燒,即使它們現在走到末路,殘餘的壽命對凡人而言也是個天文數字,”珊多拉搖搖頭,“太多種族壽命短暫,即使自己的世界即將傾覆,他們也難以有所感觸。宇宙逐漸黯淡下來的過程是極其緩慢的,他們有太多的時間一代一代地慢慢轉變自己的生活,新生一代根本不會認為天空的聚變爐和聚變爐關機之後那漆黑一片的夜空有什麼不對,也不會覺得億年甚至更多年之後才會到來的宇宙寒冬和自己有什麼聯絡,他們早就對此習以為常,而且對群星閃爍的田園時代毫無留戀——地球上有人因為自己沒能生在造星運動的開端而遺憾過麼?顯然沒有。”
我啞口無言,這是隻有歷經億萬年的光陰才能感觸到的事情,珊多拉所見證的世界興衰,種族沉淪實在太多了,眼前這個漆黑暗淡的太空對她而言不過如此,在這個世界繁衍生息的文明對她而言也不過是“不多見”而已。
“於是,溫水煮叮噹麼……”我悠悠然地感嘆道。
珊多拉:“……?”
我們跟著珊多拉在這座多多少少有些詭異的城市中轉悠著,她看上去倒是啥都沒想,我卻時不時就要抬頭看看天上那個要命的大火球,生怕它啥時候掉下來。半個小時後,珊多拉終於把附近看上去能吃的東西都嚐了一遍,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好了,瞭解差不多了。”
我默默地看著珊多拉,心說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珊多拉說要了解當地土著的風土人情,基本上就是從瞭解這地方有什麼好吃的開始,女王陛下對這個世界的主要感知器官果然是舌頭。
“阿俊,你不來點?”珊多拉手裡舉著一串綠油油而且完全分辨不出到底算蔬菜還是肉類還是什麼別的奇怪食物的東西杵到我面前,“味道不錯哦。有種冰岩小行星敲碎之後的混合味道。”
我一聽這個更不敢答應了,趕緊往後撤兩步:“咱們是不是該幹正事了?”
珊多拉把那串據說吃起來和冰與石頭混合物味道差不多的東西全塞進嘴裡。擦擦嘴角,然後跟剛才一樣隨便從街上就抓了個路人:“打擾一下。問件事……”
我一拍腦門:珊多拉這順手抓個路人問一堆奇奇怪怪問題的手法是越來越熟練了。
被珊多拉攔住的路人是一個看上去幾乎是個半大孩子的年輕人,在珊多拉的精神擾亂下,對方完全沒有因為被突然攔住而表現出任何詫異的模樣,反而老老實實點點頭,就好像珊多拉做什麼都理所應當一樣——不得不多嘴一句,這種精神擾亂其實是一種相當可怕的能力,如果珊多拉把這能力用在一群人身上,然後指著個岩漿池子說一聲“跳”,一分鐘內池子就能被人給填沒了。這不是精神控制,而是單純的認知擾亂,讓任何有思維的個體產生錯誤認知,覺得珊多拉下令的任何事情都是無條件的真理——不過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裡,珊多拉這個能力的唯一作用就是讓她吃了整整半條街的霸王餐,最後我跟雙子姐妹還得挨個給人家攤位上留下點大概有用的東西當賠償:沒辦法,以珊多拉這飯量,她一張嘴拉動一個東歐小國的gdp都有可能……
珊多拉比比劃劃地跟人打聽一樣東西:當地的資料庫,或者圖書館。或者資料中心,或者公民查詢便捷網點,總之不管什麼都行就是這類似的東西。作為一個已經遍佈整個宇宙的開化文明,必然應該建立完善便捷的資訊共享系統。這個系統會遍及整個族群每一個個體,並且能涵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