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力量的作用下從一個神智正常的生物變成了現在這樣,塔維爾對此進行過多次理論模型級別的模擬,每次得到的轉化率都低於現實中墮落使徒的數量和強度,所以我一度認為這種轉化是無法用現有技術來解釋的,甚至不存在數學模型,但塔維爾以一個科學家的人格擔保,她認為世間萬物不存在數學模型之外的特例,我們只是沒有找到某個關鍵的引數:現在這個引數可能就是微量的虛空擾動。
“等這個模型建立之後,我們就能以軍團為單位地送墮落使徒回老家結婚了!”
在從影子城回來之後,珊多拉充滿期待滿面微笑地如此說道,她替敵人立flag毫不猶豫。
我坐在客廳裡發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繞是以自己千錘百煉的神經,也覺得這一天太夢幻了點,所以現在我正忙於重建三觀。冰蒂斯仍然在我的靈魂裡卡著,那個女流氓現在已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哼哼唧唧地抱怨。抱怨她的壞運氣,抱怨珊多拉等人折騰她的軀體。抱怨天氣,抱怨太陽的亮度。抱怨萬有引力,甚至抱怨我今天穿的衣服土氣……
“你應該注意形象,穿出國家領導人的氣質來,妾身建議你選一件黑色的連衣裙……”
我跟這個女流氓共生了大半天,已經心力交瘁:“……你閉嘴,求你了……”
“妾身無聊啊!你現在就是妾身的外殼啊!妾身才不要穿十五塊錢處理的襯衫和七匹孃的褲子啊!妾身要穿裙……”
我拿出殺手鐧:“你再廢話我去刮鬍子了啊。”
冰蒂斯想象一下以自己的視角刮鬍子是個什麼場面,頓時不吭聲了,我腦補她肯定哆嗦來著。
“咱倆得這麼卡多久?”冰蒂斯沉默了不到五分鐘,小心翼翼開口了。
“取決於這兩天我啥時候有空去神界。你覺得帝國這邊有幾個能解決神術失控問題的?”
冰蒂斯想了想我的日程表:要跟進先祖復活的事情,要招待幾千個三寸丁小客人,有一堆新武器研發計劃,要和哈蘭一起研究怎麼組建深淵世界,配合研究墮落使徒的轉化機制……她絕望地在我腦海中唱起了五音不全的八三版紅樓夢片尾曲——我很好奇她從哪聽到這個曲子的。
來自自己意識裡的聲音是沒法遮蔽的,就如你無法終止自己的思考,我忍受著冰蒂斯跑調串詞的轟炸,因為自己理解這個女流氓現在苦悶的心情,但我必須找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我聽到二樓傳來了一陣細細小小的驚呼聲,然後還有斷斷續續的鋼琴聲響起——鋼琴?誰在彈鋼琴?
家裡確實是有一部鋼琴的,但就和家裡很多奇奇怪怪的其他東西一樣是個擺設,那是去年淺淺買回來的。她心血來潮想學彈琴,但事實證明那丫頭一丁點的音樂細胞都沒有:如果不是房子周圍有屏障,我估計她彈琴的動靜能把國安局的人招呼過來——所以那架鋼琴後來就成擺設了。現在家裡只有倆人會彈鋼琴。一個是出身良好大家閨秀的林雪,一個是被林雪逼著學過兩年琴的曉雪。不過她們娘倆彈琴我絕對能聽出來:林雪彈個加州旅館都是加州招待所的味兒,曉雪彈琴我見過。是二指禪,她用兩根手指頭能彈出來的唯一一首曲子是《小星星》……
現在樓上的動靜顯然不是那娘倆的:雖然斷續,但曲調竟然挺正常。
而且更重要的它還不是《小星星》,前陣子聽曉雪用二指禪彈《小星星》我簡直快受夠了。
我用樓上斷斷續續的鋼琴聲輔助遮蔽掉腦海裡冰蒂斯的瞎嘚嘚,特好奇地跑去觀察情況,上得樓來直奔放鋼琴的那屋,結果推門一看,鋼琴前面的椅子上沒人……
但鋼琴上落著一大群三寸丁女神。
幾十個野生叮噹在鋼琴鍵盤前那一小條地方上站的整整齊齊,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模樣。她們是如此之小,以至於每人每次只能敲兩個琴鍵:方式是用力蹦上去。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叮噹站在鋼琴鍵盤蓋上擔任指揮,舉著一個比她大好幾圈的琴譜跑來跑去,下面的一排叮噹聚精會神,等輪到自己眼前的琴鍵該發音的時候就用力蹦上去然後再飛快地跳下來,彈個琴的運動量夠跑兩萬米馬拉松的。
她們竟然就用這樣的方式真的演奏出一個完整的曲子來!
這種演奏一定需要極高的配合以及專心投入:對這群小不點的腦容量而言,不投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進門她們也沒看見,一幫小傢伙仍然興致勃勃地彈……額,跳著鋼琴,我不知道她們從哪找的琴譜,自己也沒聽過這個旋律,但聽起來還是很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