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微微一滯,意識到曉雪之前並不僅僅是問我關於那些菲雅利人的看法,這個繼承了她母親預言能力的孩子,必然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些我應該能透過直覺感受到的東西。
“爸,想不通的東西就先放放,”一雙軟軟的,而且涼絲絲的小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曉雪笑嘻嘻地靠過來,“一切都會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發生在你身邊的任何一件事都自有其意義,不僅是這些菲雅利人,也包括你所聽到的每一個聲音和你所見到的每一副面孔。即便你看不明白,它們也會按照一個古老的規劃,慢慢進行下去,至於你我。靜靜等待就好。”
我放緩了腳步。定定地看著自己這個穿越時空而來的女兒,她笑顏如花,偶爾露出恬淡模樣時簡直和她母親如出一轍。
“你現在說話也跟你媽一樣,神神叨叨的。”
“小時候老媽用了兩年教我怎麼學神棍一樣說話,因為這樣能最大限度地保證事件線的穩定,”曉雪眨眨眼,表情有三分調皮。“你閨女接受的可是精英教育。”
帝國上將號作為一艘在前線擔任大本營兼司令部的堡壘星艦,其內部設施異常完善,當然也包括了戰俘營這樣的地方。事實上很多母艦及以上的飛船都會隨艦設有戰俘營,用於臨時關押在戰場上抓獲的敵軍:對於一支隨時需要跨世界作戰的艦隊而言,這樣的設施是很有必要的。在敵人最後一次瘋狂反撲中,我們幾乎捕獲了他們的整個旗艦編隊。那些戰艦成員現在依照各自的軍銜高低被關押在不同地方。其中,最後被抓捕到的敵軍高層指揮官都被集中關押在帝國上將號的最高等級監牢裡。
姐姐大人已經先我們一步在戰俘營等著了,她倒不是對審訊戰俘有什麼興趣,主要是考慮到在這裡關押的囚犯是高階的墮落使徒,儘管我很相信帝國監獄的嚴密程度,卻也想盡可能增強一下戰俘營的安保等級,而世界上沒有任何安保比姐姐的厄運力量更加嚴密:當厄運力場籠罩整個戰俘營,這裡的一切都被虛空中最精準而且無情的力量所控制。這力量源自因果。皇帝級以下的囚犯根本不存在繞過詛咒成功越獄的可能。
“所有囚犯都已經醒過來了,包括被冰蒂斯砸到半死的那個。”姐姐在頭前引路,帶眾人進入了監獄的中轉傳送點,也就是那個白茫茫的虛無空間。我忍不住看了空間中央的白色光球一眼:嗯,正圓形,而且沒說廢話,看來不是那個小說中毒的中二葫蘆主機,“現在他們被典獄官用最高強度的能量拘束裝置鎖著,你先從哪個開始淨化?”
我看了旁邊正哼著奇奇怪怪的小調,四處打量的冰蒂斯一眼:“當然先從boss開始。”
“啊哈,陳,你們的監獄還是這個樣子啊,一點都不人性化。”冰蒂斯四下張望了半天,突然拍著我的肩膀笑起來,我頓時挺驚訝:“你以前也見過帝國監獄裡面?”
“嗷,當年經常住,”冰蒂斯笑的沒心沒肺,“珊多拉把妾身騙進去好幾次來著……”
我:“……”這個女流氓當年到底給珊多拉惹過多少麻煩!!
在監獄最深層的封閉空間中,我們見到了被俘的墮落使徒指揮官,或許這是我們在戰場上俘獲的敵軍最高等級的軍官了,根據對方的軍裝判斷,這應該是一名少將——而在這之前,我們俘獲的最高等級墮落使徒是卡特?卡洛。
這是一個身形高大精壯的男人,膚色略有些偏白,深棕色短直髮,臉上的線條剛硬,眼窩深陷,和每一個希靈軍人一樣,他身上帶著一種從戰場上浸泡出來的殺伐氣度,也和每一個被我們俘獲的墮落使徒一樣,他現在的表情充滿憤怒和暴虐。如果不是姐姐的詛咒力量仍然浸入在他的靈魂深處,以及身邊那些功率強勁的能量壓制裝置,這個暴躁的墮落使徒一定會在看到我們出現的瞬間選擇自爆。他現在被拘束裝置固定在這片霧濛濛的虛無空間中,身體處於極端虛弱狀態,但當我領著一群人靠近他的時候,這個敵軍指揮官仍然挺直了身體,中氣十足:“帝國已經腐朽成這樣了麼?竟然奢望從戰俘口中要情報!”
“哦,別擔心,你很快就會開口了。”我對眼前這個戰俘粗暴的態度一點都不在意,當年卡特?卡洛也是這模樣。他應該不知道有墮落使徒被新帝國逆轉化的事情,因此現在顯得自信十足:自認為絕對不會輕易開口,不過他的強硬態度也持續不了多久,我已經在慢慢切換到虛空形態,而旁邊的曉雪拳頭上也開始蔓延開黑色的陰影:這姑娘儼然是準備和她爸配合來一場父女混合雙打。
……看樣子這丫頭把我的博愛?打臉拳也繼承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