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老年人面板特有的鉛灰色,但看著氣色卻很好,那雙深陷下去的眼睛也神采奕奕,目光中似乎帶著這個年紀的老年人特有的沉穩和豁達。老村長被一群小孩子圍在正中,身上的長袍也被村裡的那幫熊孩子蹭的黑一塊白一塊的,但他看上去絲毫沒有著惱,而是撩開袍子寬大的前襟,從裡面一把一把地抓出粗糙的糖塊來分給娃娃們,一笑起來滿臉的皺紋都跟著被擠到一塊去,老爺子中氣很足:“都有,都有!別搶啊,好孩子都別搶!盧安!照顧點比你小的孩子。”
村裡的大人們就在旁邊默契地圍成一圈,沒人上去搶孩子們的風頭,人人都帶著樂呵呵的表情看那幫小孩子鬧騰,領到糖的孩子們終於散開。有的跑到自己父母身邊領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這是教訓他們不該扯村長的衣服,隨後一幫熊孩子便抓著糖果四散跑開了。村民們跟村長打著招呼。有性子急或者愛湊熱鬧的年輕人跳著腳在後面問大城市裡什麼樣,老村長樂呵呵一一回應。然後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最顯眼的傻大個……
沒辦法,傻大個站在人群裡簡直跟個鐵塔似的,不論長寬高都比別人大出兩個號來,老村長看著他站在人群最後面,聲若洪鐘地嚷起來:“傻大個!這次怎麼不往前擠了!平常你一膀子抗飛好幾個也要跑在最前面的,今兒轉性啦?”
人們紛紛讓開,傻大個和村長之間便空出一條大道來,前者撓著頭髮。粗聲粗氣地答:“嘿嘿,俺領著貴客呢,不能讓他們為難。”
“啊,有客人吶!”老爺子三兩步就過來了,身手矯捷倒像是年輕人,他驚訝地看著我們幾個,眼神中一陣疑惑,“這幾位客人打扮陌生,是打哪來啊?哦。我是這松林村的村長,科託。幾位是這兩天剛來的吧?”
我忙跟老爺子點點頭,剛想自我介紹,傻大個就大聲給介紹起來:“幾個貴客都是從帝都來的。陳是個遊方學者,是有學問的人來著,其他的是他家人——不過俺沒記住名字……”
我這才知道傻大個一夜之間就快把我們幾個的名字忘光了!我的名字他還光記住一個字……
“帝都?”老村長臉上頓時劃過一絲疑惑。隨後打量著我們身上的穿著,林雪反應極快。立刻上前半步笑嘻嘻地解釋:“我們老家是帝都,不過已經從那離開好長時間了。一直滿世界遊歷,這是剛從南方一個挺偏僻的地方回來,您看我們身上這衣服就是從那邊帶來的。”
“哦——”老村長當然比傻大個聰明,但見識顯然也就侷限於平頭百姓,他恍然地點點頭,“怪不得。不過幾位這衣著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更像是哪家貴族的大小姐。”
他眼底的疑惑還是被我看了出來,那最後一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看著像貴族家的大小姐,自然就不像出門遊歷的旅行者了。作為一村之長,這位老人果然還是在潛意識裡對我們這群奇裝異服的人有點疑慮。
老村長指的是冰蒂斯——我身邊這幾個姑娘裡唯一穿著連衣長裙的。淺淺身上穿了套休閒裝,林雪則是牛仔褲配絨衣,雖然在當地人眼裡都屬於不明覺厲又很華麗的高階衣服,可起碼看著不影響活動,只有冰蒂斯一如既往我行我素地穿著她那身華麗麗的禮服長裙,怎麼看都不像周遊天下的主。
其實冰蒂斯這身衣服一直是我到處忽悠人說自己是遊方學者時最大的隱患:因為除了生活在武俠片跟宮鬥劇裡的人,一般人很難相信一個正常姑娘可以穿著件拖到腳踝以下的裙子在荒山野嶺裡健步如飛,更別提還要穿著這種裙子游歷世界了:正常來講,冰蒂斯的打扮只適合找個百年以上的城堡,在裡面儀態萬千地蓮步輕搖,五分鐘走不出二十米,偶爾去城堡的塔樓上看看外面的麥田,等著文藝青年在下面彈吉他或者**青年支個梯子來勾搭自己——但你們覺得這個橋段跟我大冰爺有相容的地方麼?
雖然我很清楚,冰蒂斯確實能穿著這身衣服在任何環境下健步如飛,她甚至能穿著這身連衣裙掄著板磚毀滅世界去……但我總不能在有人質疑這件事的時候就讓冰姐表演晚禮服山地跑吧?我倒是覺得這挺有意思的,但很容易導致冰姐暴起傷人而且她第一個肯定揍我……
冰蒂斯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貴族範十足的衣服,先是對我得意地笑笑,炫耀她有“貴族氣質”,然後隨手在空中捏起個火球,在引起周圍一小陣轟動後跟村長解釋:“我是高階咒術師,穿法袍是職業需要,把法袍改裝成這樣是燒包需要……”
她後半句顯然就沒貴族氣質了,不過看樣子也沒人注意什麼氣質不氣質的:人都被她手上的火球所震懾,老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