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就在眾人紛紛離座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傻大個突然沉聲開口了,“你們都忘了一個人麼?安提爾怎麼辦?”
我忍不住看了血公主一眼,果然。雖然表面看著很平淡,這名默默暗戀了兩千多年的妖獸少女還是在那瞬間露出一絲孤寂的神色。我又抬眼看向傻大個……對方全無反應,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冰蒂斯。希望從後者嘴裡得到一個答覆。看來這個憨直的大個子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個默不作聲的小小暗戀者,這三個人真彆扭……不過想想自己跟大小姐的孽緣,我還是別說別人了。
“那個和神器融為一體的凡人小丫頭麼,”冰蒂斯摸著下巴,“現在還不確定她到底是個什麼狀態,所以不好判斷該怎麼處理,但我可以保證,我們會想辦法把她和神器分離開。你放心,神族不是無感情生物。只要有選擇餘地,我們就不會以犧牲無辜者的生命為代價做任何事。”
傻大個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這時候淺淺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特好奇地看著傻大個:“大個子,每次黯月戰爭的時候你都要去讓你老婆砍一刀對吧?”
傻大個也難得地幽默了一次:“這是黯月戰爭的‘保留節目’,我當著他們的面被安提爾‘殺’掉,地上聯軍歡呼慶祝——然後埃德溫薩和莉莉偷偷把我拖回去。”
“你就不怕玩脫?”
傻大個露出淡然的笑容:“不會,我的**已經不死化,而沒有神智的安提爾並不知道怎麼消滅一個靈魂。這個過程很安全。”
“你這每次過去就為了挨一刀,有什麼意義嘛,”淺淺嘟囔起來,“反正沒了你黯月戰爭也照樣打。”
“不一樣。地上人需要有一個明確而且強大的敵人,這樣他們才能在消滅惡魔的時候爆發出最大的潛力,而每次‘黯月大君被女神斬殺’又是保證教會在地上世界影響力的關鍵。最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傻大個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這條命的價值。最後話鋒一轉,“我去挨那一刀的話。不是就又跟安提爾見面了麼?”
我目瞪口呆了幾秒,才突然反應過來:“你每次過去挨一刀,就是因為能見到你老婆?!”
傻大個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是啊,這是我唯一能和安提爾見面的機會,平常她都和神器融合在一塊的。”
冰蒂斯使勁拽著自己的頭髮,顯然連這個女流氓都有點接受不了傻大個的極端邏輯了:“我勒個……你憋幾百年養傷,就為了跟你媳婦重逢幾秒鐘?!而且這幾秒鐘還是讓她弄死你的?!”
傻大個繼續點頭:“是啊。”
“你覺得這樣值當?”
“是啊。”
“你就指著這個活?”
“是啊。”
冰蒂斯終於氣急敗壞了:“……你丫的是傻子嗎?!”
傻大個想了想,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憨憨的笑容,他點點頭:“是啊。”
索婭突然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你們看,我就說過他非常倔的,當年為了提醒我不能吃生肉,他追著我跑過整條山脈——這就是個一根筋的實心傻子。”
我還能說什麼呢?看著桌對面那個滿臉傻笑的大個子,還有他身邊沉默不語,只是偶爾側頭看看自己“蠻子哥哥”的血公主,我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而且也大概理解了血公主暗戀兩千年都沒能開口的原因:面對這樣一個死心眼,血公主能選擇的大概也就只有永遠這麼暗戀下去了。
在離開黯月皇宮之前還需要對這個地方做一次淨化,這裡有二十個被深淵輕度汙染的人,整個建築也縈繞著一種不潔的氣息,遵循好事做到家的原則我們也不能放著這地方不管。
在城堡前,冰蒂斯張開了她的黑色羽翼,以一道從天而降的輝煌聖光將整個岩石高臺籠罩在聖潔的光柱中,金色的符文從空氣和大地中浮現出來,形成圍繞城堡數層的環形法陣,若有若無的聖歌聲中,盤踞城堡已經兩千年之久的陰暗氣息被漸漸消弭,這聖光一定和地上人粗劣模仿出來的光芒有著巨大的差別,看著這遮天蔽日的光輝,傻大個忍不住喃喃自語:“這就是真正的神力吧?比安提爾的動靜大多了。”
“不過我沒想到女神的羽翼可以是黑色的,”血公主站在我們旁邊,打量著渾身籠罩著聖潔光芒的黑翼女神,然後又看了看漂浮在我身後,一臉“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表情的阿賴耶,“我覺得那個更像自己印象中的女神。”
天使妹妹注意到有人在說自己,立刻送過去一個傻乎乎的微笑,冰蒂斯則一邊舉行淨化儀式一邊氣急敗壞:“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