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後的情況,現在看來除了那艘奇奇怪怪的無人飛船之外一切都很正常:被深淵和虛空聯手撕碎的宇宙有百分之九十已經在虛空倒灌的衝擊下被還原成資料元。剩下百分之十的宇宙空間則炸裂成成千上萬個碎片到處飄散,其中有三分之一自然飄向了墮落使徒的地盤。三分之一則飄向帝國區,最後的三分之一則沒能支援太久便直接在虛空中解體了。十幾個包含生態行星的“流亡方舟”混雜在數千個空間殘片裡緩緩向帝國區靠攏。不斷有結構不夠穩定的碎片被虛空吞沒,也有一些偏離了“航向”可能會撞上其他世界的碎片被帝**攔截並摧毀:這是必須做做樣子的,帝國這邊也要做出事發突然倉促應對的姿態才行。
墮落使徒和帝**在邊境哨所附近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衝突,敵人的先遣部隊已經到位,並且和帝國防衛軍打了一陣,但就和我預料的一樣,由於最近的物質宇宙崩潰,交戰環境難以為繼,兩方最終還是止步於中等規模的摩擦。帝**沒有把大軍團傾巢出動。墮落使徒那邊也默契地停止了繼續向這邊增派軍隊。這是因為常規艦隊在虛空裡是沒辦法直接交戰的,它們必須藉助秩序場或者物質宇宙來建立戰場,而現在物質宇宙已經解體,依靠艦隊自己的秩序場肯定打不起大規模戰鬥。秩序場的範圍有限,大型戰艦根本沒有發揮餘地,一炮下去自己人很容易先死一片,同時交戰雙方還要特別默契地齊心協力維護秩序場以防止它突然崩潰,小飛船隻能在敵人的堡壘戰艦周圍撓癢癢,而且還要小心不能飛太快撞到虛空裡……簡而言之在沒有戰場的情況下依靠秩序場作戰很容易變成這種相當尷尬的局面。這就是為什麼澡堂子裡的打架鬥毆總是少於街頭,這需要的不只是勇氣……
我們幾個回到了北要塞,這裡已經稍稍平靜下來:由於剛才的突發事件打亂了佈置,埃德溫薩的宣傳活動也只能提前結束。不過最初目的已然達到。“女神淨化黯月”這一關鍵資訊已經宣傳出去,在降低世界末日造成的恐慌效應之餘,也為不久後兩顆星球恢復和平打下鋪墊。神明親自淨化並赦免黯月民,再加上之前幾百年的和平期作為緩衝。地上人對重新接納黯月同胞應該也就沒什麼心理牴觸了。
一行人直接前往要塞最上層,去那裡的教會兵團駐地找埃德溫薩和索婭。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還是隱著身潛入,這次卻能光明正大進去了。看來埃德溫薩已經吩咐下去,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那座石頭堡壘,沿途都有穿著黑色教士袍或者白色教會騎士袍的人員在路上接應,不過大家都知道,其實我們是認路的……於是我們走的比那些領路的嚮導都快,等到堡壘大廳的時候給眾人帶路的一個高階修士還好奇呢:“幾位客人對要塞很熟悉啊,你們是教皇陛下的熟客麼?”
我只能尷尬地跟人敷衍:“額,以前來過,以前來過……”
堡壘大廳還是上次埃德溫薩和索婭會面的那個地方,而且和上次一樣,現場又是屏退閒人,門口連個衛兵都沒有,偌大的大廳裡只有老教皇和一個面癱姐姐在等著眾人。這一幕還真有點熟悉。
“呦,剛才看到你了,在天上挺拉風啊。”我抬手和索婭打著招呼,這兩天的接觸之後我發現索婭並不像她表面看起來那麼不好相處,她其實是個挺容易說話的人,那清冷的外表只是因為她面癱。
索婭努力露出一個花崗岩般稜角分明的微笑:“只是配合女神大人演了一場戲而已,兩千年多年前就經常和埃德溫薩這麼合作,有些習慣了。”
我的視線隨之轉到她旁邊的老爺子身上,埃德溫薩,這個已經轉生兩千多年的超級老大爺從我們推門進來視線就有點發愣,他一直在好奇地看著我們幾人,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忍不住問他:“老爺子您看啥呢?”
埃德溫薩憋了一會,用我很熟悉的語調很熟悉的表情說了一個我很熟悉的字:“神?”
透著那麼滿腔的不可思議。
我忍不住跳著腳跟他叫起來:“叮了個當的你們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個反應!我都神仙五年半了你也尊重一下我的職業好麼!誰規定神仙不能穿山寨鞋子地攤衣服走親民路線的!”
旁邊林雪趕緊安慰我:“木頭你別這樣,按理說虛空生物確實不是神,父神不也不是神麼。而且淺淺也剛神了不到半個禮拜,我這兒連牌照還沒有呢……”
我們這兒一打岔。埃德溫薩反而徹底愣神了,倒是索婭因為之前和我們一家子有過接觸所以適應力比較強。這位龍姐姐知道所謂的神其實是一幫性格隨和到近乎沒心少肺的傢伙,她衝我點點頭,語氣還是挺恭敬:“接下來應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