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兩條街外那個寫字樓裡鬧鬼,冰蒂斯領著安薇娜過去打個招呼,”姐姐臉上也是徹底的無可奈何。“還說什麼如果跟那鬼性格相投就行個善幫忙超度掉,如果性格不合就替天行道也超度掉,如果是街頭謠言有人閒著肺疼亂傳鬼故事,就把安薇娜綁在寫字樓裡讓她晚上出來嚇唬人。也算行善積德,制止謠言傳播——她要給弄成事實。”
我默默無語看天花板,最後還是啥也沒說:反正那個女流氓時不時抽風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就算小幽靈倒黴正好被盯上。其實我挺好奇冰姐的心理模式,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每天一邊說著積德行善一邊出去坑蒙拐騙,還頂著聖光的名義把“誰拳頭大誰來當教皇”這種話給寫到聖經上的……
小烏鴉看暫時沒人管她,趁姐姐一愣神的功夫就跑沒影了,只有一個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裂生體頂著個蛋殼飄在空中,跟姐姐大人迷茫地對視了幾秒便“嘰嘰”亂叫起來,後者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繼續收拾屋子,我則扭頭看向窗外:狐仙大人終於也學會幫忙幹活了,她正在院子裡掃地。
用她的尾巴……
看著狐仙大人跟個風火輪一樣甩著尾巴在院子裡掃的塵土飛揚,我意識到一件事:哪怕家裡聚集再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傻鳥跟二貨狐狸也絕對是其中最奇怪的兩個,那倆神奇姑娘的功能最近真是越來越多,等什麼時候她倆當場趴下來變成兩隻機器狗自己恐怕都不會驚訝了。
這時候冰蒂斯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不遠處的街口,變成烏鴉形態的安薇娜則正蹲在冰蒂斯肩膀上縮著腦袋,似乎是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意思,這兩位可算是回來了,而且看樣子冰姐最終還是保留著一點操守:她沒真把安薇娜綁在寫字樓裡嚇唬人玩。
倆人在外面可能是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冰姐一進門就氣急敗壞地嚷嚷起來:“晦氣,今天真tm晦氣,老孃身為女神的威嚴這是遭到挑釁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冰蒂斯這指天畫地的模樣,但還是順口問了一句:“今天又是怎麼了?”
安薇娜從烏鴉變回人形,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解釋:“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搶包的……”
我剛要轉向餐廳的視線瞬間就僵住了,然後“騰”一下彈回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冰蒂斯:“……有人竟敢搶你……那然後呢?”
“要不怎麼說晦氣呢,”冰蒂斯一攤手,“那孫子出來搶劫還那麼窮,身上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我:“……”
這個話題是不是有哪不太對!?
冰蒂斯還在那氣急敗壞地抱怨呢:“真不給力,丫身上就一個破手機,還被神罰給劈爛了,沒錢也敢出來劫道,太不知道造福大眾……”
我在旁邊聽了半天。是一句茬都沒敢往下接啊:冰姐這人生態度真夠懲惡揚善的,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個女流氓名下的世界治安普遍良好了:違法犯罪屬於弱勢群體……
這時候姐姐開始在餐桌旁招呼一大家子過去吃飯,一幫鬧哄哄的問題兒童+問題大人才一窩蜂地跑向餐廳,之前跑沒影的小烏鴉和仍然在指天畫地的冰姐也響應姐姐大人的號召老老實實去飯桌旁落座待哺:她們也就吃飯的時候比較聽指揮。
我聽到玄關方向傳來一陣毛毛躁躁的大門響動以及一陣噔噔蹬的小跑,然後一個渾身上下還帶著土味的妖狐少女便跑了進來。這二貨狐狸平常幹別的不行,唯獨家裡做好飯的時候耳朵挺尖,她就跟聽到開飯的哈士奇一樣徑直衝向餐桌——不過剛從旁邊跑過去就被我一把抓住了尾巴,我拽著妖狐少女往浴室拖:“趕緊洗洗趕緊洗洗,你這尾巴都快要不得了!以後掃地用掃帚知道麼?”
妖狐少女使勁掙扎,就差趴在地上手腳並用恢復哈士奇姿態了:“放開。你放開!我就是這麼掃地的你管著麼,狐仙大人的尾巴超耐磨你知道麼……”
不過再怎麼掙扎都沒用,最後她還是被我給扔進浴室了:九條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被她蹭的跟牆皮一個色兒,這要敢往餐桌旁一坐我們恐怕就只能隔著霧霾吃飯了。
一陣嘩嘩的沖水聲後,狐仙大人乾乾淨淨地回到大家面前,不過我注意到她沒給尾巴烘乾,那些絨毛還是溼答答地粘在一起,剛想問是怎麼回事,這姑娘就跑到我面前使勁甩起尾巴來……
我一邊擦臉一邊想著:犬科動物這個復仇性不比貓科動物差啊。
我們這家子吃飯時候的規矩少。基本上是怎麼熱鬧怎麼來,再加上有一幫三寸丁(小小烏鴉還有仍然絡繹不絕前來玩的野生叮噹)隨時在餐桌上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