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旁的韓曄一眼,笑容那般燦爛:“從今日起,大興國將會改朝換代,由我的好七弟繼承大統,黎家與晉陽王一同輔政!至於司徒家……呵呵……”
百里落已不打算再遮遮掩掩,她早就受夠了過去的日子,她早已對自己說過,從今日起,無論何人,絕不能再讓她受一絲委屈!
聽完百里落大放厥詞,百里婧的臉色陡然一白,百里落母女雖然從來不在她眼中,可她卻也知曉這種大事,百里落還不至於信口開河,除非確有此事!
“你們居然敢謀反!”百里婧怒喝一聲,視線逼向韓曄。
再不愛大興皇宮,不愛司徒家,他們到底她養育了十七年,這種根深蒂固的家族觀念,並不能一時扭轉過來。她憤怒,帶著司徒家公主的榮辱。
都已經成了亂臣賊子,韓曄的表情仍舊平和,那雙星海般的眸子深邃沉靜,毫不迴避地迎上百里婧的目光。
“不要臉的狗男女!”
百里婧忽然使出移形步法,眨眼便到了韓曄面前,毫不猶豫地對他出手,她對他的恨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她不管他傷勢是否痊癒,她已不信他們任何一人!
然而,還未觸及韓曄的身子,百里婧的招式便被百里落半路截住。
見百里婧驚訝,百里落冷笑了一聲,人卻是擋在韓曄前的,她像個護犢子的母獸般兇惡:“怎麼?不敢相信我也會武功?百里婧,別以為就你會那點子三腳貓功夫,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你的夫君已經死了,別來打我的夫君的主意!上次比武,我輸給了你,這次咱們再比過!那一劍之仇我可從未忘記!”
百里婧的身子未痊癒,左手經脈已斷,兩掌相抵,她被百里落的內力震得飛了出去,眼看著要撞到菩提樹上。
忽地眼前白衣一翻,有人自身後抱住了她,雪花紛飛中那人的臉看不大清,他周身都是雪白,連目光裡都映著白色的雪和……她的臉。
“為什麼來這裡?”頭頂的聲音問道,清朗和煦。
百里婧像是聽到了可笑的笑話,她掙開他的束縛,冷笑道:“韓曄!別再惺惺作態!我都已經到了今天的境地,你也沒有救我的必要了!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虛偽!”
百里落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方才還在她身後的韓曄忽然到了百里婧那裡,他救了她,仍舊是那般熟練的動作,好像一開始就等在那,等著接住落魄的百里婧。
百里落渾身冰涼,拳頭握得緊緊的,她揚聲問:“韓曄,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救她!她來不來這裡,與你何干!”
韓曄未回答百里落的問,因為百里婧一掙脫他的束縛便朝他出手,他專心地應對她的招式,可看起來卻像在鹿臺山上與她日常喂招時那樣手下留情。
菩提樹下雪花紛飛,此景看起來倒頗為浪漫。
不出十招,她已在他懷裡,雙手被反剪,再動不了。
韓曄的笑那般溫和:“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能逃到哪兒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嘲諷的意味,也不含揶揄,大約只有他來說,才能聽出溫和寵溺的意味。
聽在百里落的耳中,幾乎五雷轟頂般難以置信,而在百里婧聽來,卻完全是另一種意思。
她此刻心裡不愛任何人,只有滿滿的恨意。她也顧不得是怎樣的場合,顧不得面前的人是誰,不去想他們曾經有多少情分,她就是恨,只是恨,她手腳被束縛動不了,便狠狠地一口咬在韓曄的胳膊上,隔著衣衫,咬到了韓曄的血肉。
韓曄的笑驀地收了,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集聚的淚,他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隻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頭,將她壓在了懷裡,任她繼續咬。
彷彿被她咬傷咬痛,是他的幸。
百里落再也看不下去,她如何能容忍她的夫君跟百里婧這個小賤人如此親密?他們竟在她的眼前放肆,當她完全不存在!
“韓曄,你欺人太甚!當我死了嗎!”百里落移步上前,一掌朝韓曄懷中的百里婧劈去。
韓曄的步法飄逸,不動聲色地躲開,未讓她傷及懷中人一絲一毫。
百里落惱怒更甚,已恨紅了眼睛,故而下手招招狠辣緊追不捨。
忽聽得“卡擦”一聲,百里落的手腕應聲而斷,她疼得跪在了雪地裡,不敢相信地望著耷拉下來的左手腕。
百里落仗著這些日子韓曄對她的縱容,心裡早已下了定論,覺得韓曄絕不會殺她,他還要利用黎家的勢力,便只能繼續與她合作,保護她不受旁人刺殺。
她如此地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