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沒有說,荷花和韓紅佩站在她身後也都沉默著。
散步回來三個人就好像都有了心事一般,坐在馬車上也都是各自閉目養神,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馬車一路進城,前面有家丁開道都走得極順,從城門口去周夫人住的客棧要經過衙門,剛走到街角就聽到一陣哭鬧,離著太遠聽不清楚都在吵嚷什麼,只有一個女人的嚎哭聲格外刺耳。
荷花掀開車窗簾子向外面吩咐:“立明,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立明從車轅上偏腿下來,一溜煙兒地跑過去,朝衙門門口的差役打聽,不多時領了個差役回來給荷花回話:“奶奶,是個來告狀的,不過是些鄰里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過那戶人家的婆娘太過潑辣,總是鬧得鄰里不安,里正和保長都奈何不了她家,只得推到衙門來,只不過今日衙門裡的大人都不在,全都跟著周大人去看河道了,所以這會兒才在衙門口鬧起來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也不能把人堵在門口讓她撒潑打滾,讓人看到想什麼樣子,好歹放進去在偏廳喝茶等著也是好的。”荷花十分不悅地說。
那差役先給荷花行禮,然後點頭哈腰地說:“夫人有所不知,這位大嫂可算得是咱們清溪縣的一大潑婦了,城裡哪有不知道她的,大鬧三六五,小鬧天天有,家裡搬了好幾處房子了,都被她鬧得住不下去只得搬走,鬧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當街撒潑打滾兒都是常事兒,不是小的們想跟她在街上扯皮,而是她如何都不肯進去,小的們一靠近,她就滿口的髒話亂噴,誰敢碰她一個指頭,就算不被賴上也得惹上一身騷。”
“那就由著她這樣?鬧到縣太爺回來不成?”周夫人面無表情地問。
差役不知道車裡還有什麼人,但是能與荷花坐在一個車裡的,聽這話說得也不像是下人的身份,那差役也不敢怠慢,但是著實也沒有好的法子,只得苦著臉連連告罪。
荷花低頭思忖片刻問:“你把那人家的情形詳細說與我聽聽。”
“是,她家公婆死得早,漢子是個老實巴交的,只會幹活兒賺錢,家裡什麼事兒都是聽她的,家裡有兩個兒子,老大今年八歲,小的那個今年五歲。要說這女人,著實不是個省油的燈,搬了這麼多次家,沒有一戶鄰居能與她相處得來的,每每都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掐得你死我活的,今個兒來鬧得起因是兩家孩子打架,這家的老大跟別人家的孩子玩兒著,不知道為什麼給打起來了,她家小兒子也不跑回家叫大人,竟衝上去要幫忙,雖然看著只差三歲,但還是差著不少事兒呢,結果夾在兩個人中間,被一人一拳打得鼻血直流,額角也破了。”
“兩個大孩子一看這樣,頓時都嚇傻了,她家老大抱著弟弟就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喊,娘,不好了,弟弟被打死了。這一喊就捅了馬蜂窩,這女人拎著掃帚就跑出來了,上去拎著兒子的脖領子問是誰打的,她兒子就說是鄰居家的孩子,結果她就衝去鄰居家要打架。鄰居家裡人多,把她攆出去了不說,還推得她摔了個屁股墩兒,如此就鬧到了里正和保長那裡,但是不管怎麼勸都解決不了,這才只好到衙門來了。”
荷花聽得哭笑不得,這樣的事兒竟然也值得上衙門來鬧,不過卻也不能丟著不管,荷花下車準備過去看看,韓紅佩和那個差役忙都攔著她。
韓紅佩道:“你過去做什麼,萬一鬧得不好再傷到你。”
“是啊,劉夫人說得是,那女人說話難聽,若是衝撞了您不好。”差役也緊跟著說。
“那難道就這麼扔著不管不成?”荷花沉著臉嚇退了那名差役,然後對韓紅佩道,“姐姐不用擔心,我過去看看就來。”
荷花過去見衙門口圍著幾十號人,不過看熱鬧的都是離得遠遠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女人正躺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哭嚎,她身邊站著個模樣憨厚的男人,還有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孩兒,再遠處站著另外幾個人,也領著一個小男孩兒,指著地上的女人不住地罵罵咧咧,似乎對她這樣的行為極其不滿,看樣子應該是鄰居家。
荷花只顧著看裡頭,卻沒發現周夫人正饒有興趣地跟在她身後。
“讓開讓開。”差役分開眾人,跟立明一起護著荷花走過去,周夫人和韓紅佩也跟著一道進去。
荷花的目光落在最小的男孩兒身上,看他臉上還有沒洗淨的血痕,衣襟上也都是凝固了的血跡,鼻子上塞了塊兒發黃染血的帕子,左手抓著憨厚男子的衣襟,右手時不時地揉揉眼睛。
“小dd,你叫什麼名字。”荷花繞過那個撒潑的女人,蹲在小男孩兒面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