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漸漸學到了什麼事都要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得踏實,才能把路越走越寬,而不是隻盯著一個遠在天邊的目標,自己做著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
“這話說得中肯,的確如此。”周大人聞言連連點頭。“不過儘管如此,能在你這樣的年紀就能理解並且切實地去做,也著實不易。”
齊錦棠唇邊的笑意越發溫柔,下意識地輕聲道:“她可是比我年紀還小呢,卻做什麼事兒都很有目標又十分努力……”
“比你還小?”周大人聞言驚訝地問,“若真是如此,那你這位朋友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齊錦棠不能說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岔開話題道:“多謝大人誇獎,不過她無意於仕途。”
周大人連聲道可惜,不過也看出齊錦棠不想對此事多說什麼,便轉了話題說起治水的事兒。
“你所交上去的摺子,我們已經仔細看過了,不過我還是想看著圖聽你再說一次,明日咱們再到上游去實地看看,不然我也不好只憑你一個摺子就下評判。”
“這是自然,大人這邊請。”齊錦棠把周大人請到自己的素日辦公的屋裡,牆上就釘著大張的水路圖,這是回來之後找人重新畫的,清溪縣內的各處河道都按照如今的實際情況做了標註。
“大人請看,這是今年新畫的河道圖,本縣的部分都是重新測繪後畫出的,其餘的是根據從鄰縣借來的圖紙畫上去的,縣內的河道根據線條粗細表示河道的寬窄,旁邊標註的一級、二級和三極則是河道如今的情況,一級的河道是不用花錢整修疏通,只要上游通水就可以直接使用的,二級河道是需要清淤和簡單整修的,三極的河道是損毀比較嚴重,需要花錢修整的,不過我也有細細地看過圖紙,有些損毀太過嚴重的河道,完全可以封閉起來不再使用,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以後等縣裡的情況慢慢好轉再分階段的整修也未嘗不可。”從過年到現在,除了日常的公務,齊錦棠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這些河道圖上,如何能讓舊河道得到最大的利用,如何能夠花最少的錢達到最好的效果,他在腦子裡是推算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他心裡明白,自己這麼一個偏遠的小縣城,能夠得到撥款就是燒高香了,不可能如一些決堤的高發區,能夠得到足夠的銀錢,所以他只能一次次地精打細算,爭取能在太影響效果的情況下把預算壓到最低。
周大人看到河道圖之後,表情就漸漸嚴肅起來,剛才還偶爾露出的讚揚之色也收斂起來,揹著手站在圖前仔細端詳,是不是地伸出手來比劃幾下,又仔細看了上游堵塞的部分。
這幅圖畫得還算規整,除了原本的標註,上面還有許多蠅頭小楷,有些重點的地方几乎寫得密密麻麻,時不時還有抹去又重寫的,看來的確是下了功夫在裡面的。
周大人對著圖足看了一個多時辰,這才不易被人察覺地點了點頭,沒說能不能撥款,抬手指著圖上一點道:“看得出來你在這上頭是下了功夫的,明日咱們到這裡去看看。”
“是!”齊錦棠自然不會反對,也沒有反對的權利,將周大人送出去,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溼了裡衣。
周大人回到客棧的時候,荷花還沒有離開,正與周夫人對坐說話,見他回來忙起身兒見禮,“見過周大人。”
“齊夫人不必多禮。”周大人微微抬手讓荷花起身,“你們聊,我出去轉轉。”
“那你自個兒在外面吃了飯再回來,我與齊夫人說好一起用晚飯。”周夫人是個爽快的人,說話也十分乾脆,“你不用急著回來,免得攪擾了我們。”
“我剛回來這就嫌棄我,也罷,我去找齊大人喝茶好了。”周大人此時倒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交代了幾句就領著小廝離開。
周夫人便拉著荷花坐下道:“讓他們男人湊在一處,咱們兩個說話正好。”
剛才已經聊了一個多時辰,荷花對周夫人也很有好感,她毫無架子,而且說話也很是直來直去,不用像與別的官夫人相處那般注意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兩個人的話題也都不涉及到公事,所以覺得格外輕鬆。
“這附近可有什麼地方好玩兒?我想出去逛逛,老周那個人,一碰到公事就廢寢忘食的,雖然每次南下都帶著我,但是壓根兒就抽不出時間陪我,我這人說話又直,與那些個官夫人著實相處不來,沒想到倒是與你投緣,這次也算是沒有白跑這一遭。”周夫人說話是北方口音,語速很快,必須要十分專心聽才能聽得清楚。
“我們這兒是小地方,還真是沒什麼地方值得玩兒的……”荷花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