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裡的千金小姐。”荷花板著臉聲音嚴肅地說,“先前我不知道這事兒也就算了,現下既然知道了,就斷沒有不管的道理,她若是老老實實自報家門,我著人好生地把她送回去,不然就得撒出人去打聽,到時候對她的聲譽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荷花,這件事你……你就別管了,我…,,,我自個兒處置。”博寧歪著脖子,眼神兒躲著荷花的視線。
“你怎麼處置?徐姑娘跟你孤男寡女住在一個院兒裡這麼久,傳出去她還怎麼嫁人?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從小爹孃都怎麼教你的?”荷花不為所動地繼續說道。
“她既然逃婚出來,定然是因為婚事不合心,說不定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咱……咱不能把人推回火坑裡吧……”博寧沒什麼底氣地說道
“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不是她什麼人,你管得著人家是跳火坑還是水坑,說不定是樁上好的姻緣呢,哪有父母害自個兒孩子的…,,,”荷花一邊嘮叨一邊看著博寧的臉色。
“我……我……”博寧忽然受了刺激似的,猛地轉身朝屋裡走去,站在東屋門口,抬手用力敲門,扯著脖子嚷道:“徐柔,你老實說,你家到底在哪裡!”
徐柔在屋裡一直支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被博寧的敲門震得耳朵直響,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半晌才道:“你……我……我若是說了,你要送我回去嗎?”
“那是你家,自然是要送你回去的!”博寧盯著徐柔烏黑柔順的頭髮,心裡不知怎的,突然就安定下來,聲音也沉穩了下來。
“我……”徐柔緊咬著下唇,這幾日的和諧相處,原來不過是自個兒貪戀,對方壓根兒就沒擱在心上,越想越覺得胸口悶得發疼,跺腳賭氣道,“我家就是城南崇義坊東四胡同的徐家。”
博寧聞言露出一抹笑意,扭頭對荷花道:“姐,找個媒婆,咱上門提親去!”
【番外】★五十大壽
今年天兒暖得極早,清明過後竟就開始下雨,地裡的雪一點兒不留地化了個乾淨,大地露出黑黝黝的脊背,雪水和雨水滋潤著黑土,亮閃閃的似乎能漾出油水來。
祝永鑫蹲在地頭上,嘴裡叼著菸袋,看著面前大片的土地,若是在三十年前,誰來告訴他,你以後會有這麼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肥田,家裡僱傭著長工、短工,婆子丫頭,每天也不用下地幹活兒,只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他定然一鋤頭刨,免得對方胡說八道。
但是如今這一切就在自己眼前,大片大片的土地,雖說現在還不是種地的節氣,但是他眯起眼睛,似乎就能看到春耕秋收時候、那些精壯的漢子在地裡揮汗如雨的樣子。
他低頭尋了塊兒石頭,磕打磕打菸袋,從腰間的荷包裡又揉出些菸絲,塞進菸袋鍋子裡,掏出火絨火石點著,用力吸了兩口,露出個愜意的表情。
其實荷花從南邊兒送回來許多什麼捲菸、水煙的東西,都是新鮮玩意兒,也都嘗過,但是這菸袋鍋子用了大半輩子,用慣了還真捨不得換。
“祝二哥,咋在地頭上蹲著咧,頭幾天一直下雨,好不容易放晴了,地上都是潮氣,趕緊起來吧!”齊老五揹著一個大筐,手裡拄著根不從哪裡砍下來的粗樹枝,正從山路上往下走,一邊走一遍還嘟囔抱怨道今年天兒暖的邪乎,往年這時候都還是滿地的雪呢,這可好,山上化得溼漉漉的,一踩一腳泥,可真是遭罪。”
“你如今也一把年紀了,孩子們都大了,你還這麼拼幹啥?”祝永鑫起身兒迎上去想要搭把手。
“我身上筐上都是泥,你快別沾手了。”齊老五側身躲開說,“孩子是大了,雖說都成親了,可下一輩兒剛生下來,也都是難的時候,我身體還算硬朗,能做點兒啥幫襯幫襯也是好的。”
“錢賺多少才是個頭呢,你家如今的日子算是不了。”祝永鑫探頭一瞧,齊老五的揹筐裡滿滿的都是小根菜,這會兒的小根菜都還很細,下面的蒜頭也很小,一個個白白的櫻桃大小的蒜頭,藏在一叢叢的綠色中顯得格外誘人,忍不住道小根菜可是好啊,當年荷花也總領著博寧上山去挖,如今我也有些年沒去挖過了。”
“得了,你家如今這樣發達,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兩個閨女也都嫁得好,現在正是享清福的時候,還用得著像我們這樣奔命。”齊老五從山路上走下來,在路邊的石頭上蹭著鞋上的泥,衝祝永鑫道,“我也不求有你這樣的造化,能有你家一半兒的一半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唉,都是兒女自個兒奔出來的前程,也不是我給掙下的,我只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