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氣悶。
齊老五的媳婦給荷花上了妝,一層層嫁衣穿上去,最後戴上頭上的鳳冠,插戴好首飾,然後招呼方氏來說:“嫂子快來看,你家荷花可真是咱們村裡少有的美人兒,平時就是不愛收拾,這一裝扮起來多漂亮。”
“你少誇她了,等下要翹尾巴的”方氏看著女兒,心裡又是歡喜又是不捨,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兒女們一個個都大了,也都天南海北的各奔前程,再過幾年,自己身邊不知道還會有誰在了。
荷花眼睛裡也蒙上了氤氳的水汽,伸手握住了方氏的手道:“娘,不管我嫁去誰家,嫁去哪裡,我都是你的女兒,一輩子都是你的女兒。”
方氏聽了這話,眼淚頓時就控制不住,嘩地流了下來,哽咽地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齊老五的媳婦趕緊勸道:“這會兒可別哭,等下還有你們哭的時候呢,現在都哭成這樣,等下上轎的時候可怎麼處。”
荷花這邊收拾停當,就到裡屋的炕上穩穩當當地坐著,一雙簇新的大紅繡鞋擺在身邊的腳凳上,現在萬事俱備,只等著齊家來人迎親。
天亮之後,齊家迎親的隊伍按著找人掐算的吉時從家門出發,齊錦棠披紅掛綵,騎著高頭大馬在最前面,幾個堂表兄弟也騎馬簇擁著,後面的行郎們舉著各色吉祥什物,再後跟著吹鼓手,在後面抬著大紅的花轎,還有自家的女性長輩坐著小轎在後面跟著。
荷花家的大門緊閉,門外空無一人,齊錦棠下馬叩門,裡面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嚷著:“要紅包,要紅包。”齊錦棠身後的人忙把包好了的紅包丟進門內,裡面一陣哄搶,又換了博榮出來出題為難,齊錦棠一連線了三首詩,才總算是過了大舅哥這一關。
大門雖然是開了,但裡屋的房門還是關得嚴嚴實實,茉莉在裡面守著,聽得齊錦棠來叩門便揚聲道:“我可就這一個妹子,可不能被你隨隨便便地娶了去,你得說點兒什麼能打動我的話,不然我可是不開這個門”
齊錦棠聞言理理衣裳,肅容道:“小可不敢說今後能給令妹多大的富貴榮華,但是甘苦與共,但凡是我有的,就一應都是她的。但凡她想要的,我會竭盡所能為她做到。”
“這話聽著是很好聽的,不過就不知道以後做得如何”茉莉在裡面似乎還不甚滿意,還是不肯開門。
齊錦棠忽然笑著說:“大姐,你自己妹子是什麼性情你還不知道?我看以後也只有她欺負我的份兒,沒有我欺負她的份兒,不過我心甘情願被她欺負一輩子。”
茉莉被這話逗得咯咯直笑,屋裡的女眷們也都笑得前仰後合,荷花滿臉羞紅地暗啐,心道這人怎麼這時候還沒說這樣沒正經的話。
屋門開了,齊錦棠進得屋來,依著令行了禮,博榮背起荷花朝外走去,小秀在一旁給撐傘,到門口的紅氈布墊子上,荷花跟齊錦棠站定,一起跪下給祝永鑫和方氏磕頭。
荷花先前的鎮靜大半都是撐著的,這會兒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跪下磕頭就站不起來了。
齊錦棠也規規矩矩地磕頭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一定善待荷花,不讓她受委屈,若是有違今日之言,一定負荊上門領罰。”
喜娘好容易把荷花扶了起來,方氏從荷花的蓋頭下面喂她吃了兩口飯,伸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招呼茉莉來給她補了補脂粉,自己卻也止不住地流眼淚,哽咽著勸道:“莫要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得小臉兒都花了。”
“娘……”荷花拉著方氏的手不肯鬆開,栓子也撲上來哭,寶兒和栗子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見到大家都抹眼淚,也都放聲哭了起來。
荷花摟著栓子道:“聽爹孃的話,好生唸書知道不?”
“我的好姑娘呦,您就嫁在本村,過了三朝回門,你啥時候想見家人見不到哦”喜娘怕誤了時辰,勸了兩句就忙把荷花半扶半拖地塞進了花轎。
“姑娘,快,快扔扇子”剛一起轎,喜娘就在轎窗邊提醒著,“等下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荷花從沒坐過轎子,覺得一陣晃動正努力穩住身子,聽了這話忙七手八腳地找扇子,好不容易從袖子裡抽出來,順著窗子丟出去。
祝永鑫先衝著轎子後面灑了一碗米,小秀扶著還在哭的方氏,塞給她手裡一碗水,扶著她潑了出去。
鄉里鄉親又湊過來攔轎,齊錦棠身後的幾個人忙拿出早就備好的銅板灑了幾把,大家這才鬨笑著散開,鑼鼓喧天、鞭炮震地,齊錦棠歡歡喜喜地迎了新媳婦往家裡去。
荷花在轎子裡抽空擦了臉,用茉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