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荷花只以為他是去跟齊母說了什麼,畢竟自己是不是完璧,他總歸是最清楚的,沒有白綢也不能剪了床單送去,讓他去說明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誰讓昨晚是他猴急,害得自己忘了鋪那白綢,她腹誹著就也不在多問。
早起要先去正房給長輩請安,六月清晨的陽光並不太灼人地撒在院子裡,荷花這才隨意打量了一下齊家老宅子,院中樹木很多,而且看樹幹也都是虯結蒼勁的老樹,但是應該時常有人打理,都修剪的很是得體,沒有什麼枯枝敗葉,也沒有伸到路中阻攔人行的。
想著馬上要見公婆,荷花心裡不免有些惴惴,齊母對她的態度她心裡也有數,生怕到時候弄個下不來臺。想到這兒稍稍抬頭去看走在身旁的齊錦棠,見他晨光下俊秀的側臉,心裡突然地就安定了下來,自己嫁的是他,要攜手一生的也是他,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處,其餘的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兩個人特意來得早些,到了正廳,齊老爺和齊夫人還都未到,荷花只瞧見一個穿茜紅色羅衫,玉色繡花褶裙的小姑娘坐在窗邊的繡墩上,雖然屋裡就她自己,但還是坐得腰拔背挺、端端正正的。聽到門口響動也不是胡亂扭頭張望,而是施施然起身,腳下蓮步微移,面向門口的二人施禮道:“錦如見過大哥,見過大嫂。”
“妹妹毋須多禮。”荷花上前一步扶起了齊錦如,拉著她的手細看,模樣與齊錦棠有四五分相像,眉眼間更肖似齊夫人,讓荷花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齊夫人的情形,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有些驚豔,說話處事也都綿裡藏針,心裡不免又是擔心,今後的婆媳關係到底要如何相處。
齊錦棠撩起袍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上看著喜氣平靜的,其實心裡也不住地打鼓,總覺得這幾年孃親越發不似以前的穩重,似乎也就在爹娶了姨娘前後,娘就變得越發脾氣古怪起來。若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那是絕對最顧場面的人,定然不會在今日有什麼刁難之舉,可如今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給下馬威的事情來。
不多時齊老爺和齊夫人從後面出來,齊老爺穿戴齊整,齊夫人更是打扮得很是端莊,面上的神色也很是溫和,讓齊錦棠和荷花心裡都稍稍一鬆。
荷花依著早就學過的規矩,上前跪好行禮道:“公爹在上,請受媳婦一拜。”然後接過一旁丫頭遞上來的茶,高舉過頭,“公爹請喝茶。”
齊老爺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笑著連聲說好,就從袖中取了紅包放在茶盤內。
荷花再過去拜齊夫人,依樣敬茶。
齊夫人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放下後又訓誡了幾句,今後要好生孝順長輩,伺候夫君之類的話,這才從袖中拿出紅包擱在了茶盤上。
荷花起身後又重新跟齊錦如平輩見禮,然後才見齊夫人身後穿著半長褙子的年輕婦人上前,對著自己行禮道:“奴家見過大*奶。”
她估摸著,這應該是齊老爺身邊的姨娘才對,卻沒人告訴過她對姨娘還行如何的禮數,到底是該回禮還是就這樣受著。
齊錦棠不動神色地上前輕扶荷花的胳膊,語氣平淡地說:“姨娘多禮了。”然後就與荷花一起到了東邊下首處落座。
全家人坐在一起說了幾句閒話,齊老爺忽然問:“錦棠,你打算何時啟程?”
“這幾日就要開始收拾行囊,三日回門之後,就也差不多該準備走了。”齊錦棠應道,“爹可以有什麼要囑咐兒子的?”
“唉,我跟你說官場險惡你不理會,一心想去摔打一番,我倒也都是白說。”齊老爺皺眉道,“罷了罷了,我也是打年輕時候過來的,也明白你的心思和抱負,只盼著你命比我好,莫要受什麼無妄之災。”
齊夫人聽了這話不免心下不喜,礙著媳婦也在場不好多說什麼,只輕咳了一聲道:“錦棠知道上進是好事兒,大喜的日子,老爺何苦說這樣的話。”說道這兒她忽然想到,兒子之所以這般上進,不過都是為了帶著媳婦離家遠遠的,不免秀眉半豎,不悅地掃了荷花一眼。
荷花這會兒心裡裝得都是齊錦棠要走的事兒,她不是沒想過他是要去上任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只聽他們三人說話,也不知這回會不會帶了自己一起去任上,若同當年齊老爺一樣,只帶著隨從下人前往,把自己留在齊家老宅子可如何是好。
她心裡煩亂就也沒瞧見齊夫人掃來的目光,倒是齊錦棠看了個正著,便說自己餓了讓趕緊擺飯。
吃飯正是新媳婦立規矩的時候,荷花站在齊夫人的身後,儘量注意她的眼神看向哪個菜,就忙端著小盤伸筷子夾些起來,放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