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夫人剛才不是說過,咱們都不是外人,那她的胳膊不管朝誰拐,都也是拐在自家人裡了。”
“我以前只當你會說話,沒成想荷花比你還會說話。”孫夫人朝荷花多看了一眼,招呼說,“你們喝茶,還有果子,自己吃別客氣,這次來怎麼也得住過了正月十五再走吧?咱們這兒別看地方不大,十五時候鬧花燈還是很熱鬧的,周圍不少地方都特意跑來看呢”
“怕是住不了那麼久,計劃的是初六回去,衙門裡和家裡還一堆的事兒呢,我家爺惦記著衙門裡,這回若不是怕我想家,也不能陪我到大哥這兒過年。”荷花說到這兒抿嘴笑笑,“話是這麼說,結果到了以後,就把我丟下他們三個出去了,也不知當真是為我還是為什麼來的。”
孫夫人聞言眯起眼睛,問荷花:“聽我家大人說,當初他跟齊大人也是同窗,想來應該一直感情很好吧”
“那時候,孫大人、我大哥還有我家爺,三個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荷花挑著以前的事兒說了幾件給孫夫人聽。
孫夫人聽得津津有味,說罷又把話題繞到這半年住得慣不慣,然後又教了荷花幾招跟官太太們兜圈子的法子,三個人足說了一個多時辰,荷花看著孫夫人臉上微微有些倦意,這才趕緊道:“瞧著一說話就不記得輕重了,孫夫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還是應該多休息才是。”
“我也就是跟你們聊得高興才多說幾句,換別人的話我還未必樂意理呢”孫夫人伸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你不說我還沒覺出來,今個兒是比平時坐的久了點兒。”
“左右我今個兒也不走,咱們還有的是時間說話兒,只要孫夫人不嫌我煩,我多過來就是。”荷花起身兒準備告辭。
孫夫人卻說:“我家大人與你家大人既是同窗如今又是同僚,我們不把你當外人,你偏生對我還一口一句孫夫人……”
荷花聞言微微一愣,但還是很從善如流地道:“若是這麼說,那我就越矩叫一聲嫂子了,您別見怪才好。”
“就是該這樣才對。”孫夫人這才又恢復了笑容,“我也不虛留你們,得進去歇會兒了,下午若是要出去逛街,記得多帶幾個家丁衙役,如今年根兒下外面人多事雜的,小心謹慎些好。”
小秀和荷花還不等回話,就見門口簾子一挑,進來個穿著打扮不似丫頭模樣的女子,蔥綠色的繡花褂子,外面套著滾邊對襟半長褙子,頭上梳著斜髻,上面歪歪地插著支壘絲金步搖,一對兒水綠色的耳墜子垂在白瓷似的頸邊,隨著腳步搖晃,晃出一種別樣的風情味道出來。
孫夫人的臉色微微一僵,但隨即就又掛起笑容道:“還不過來見過齊夫人。”又扭頭對荷花解釋道,“這是我的陪嫁丫頭,如今是你建羽哥的屋裡人,名叫翠柳。”
翠柳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看向荷花,眼神裡帶著些好奇和探究,上前行禮道:“婢妾給齊夫人請安,給祝夫人請安。”
荷花這會兒卻還沒從震撼中醒過味兒來,更沒察覺到孫夫人特意在剛才那句話裡,把“我家大人”這個稱呼換做了“你建羽哥”,她現在完全被孫建羽納妾這件事弄得有些發懵,她並不是不知道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到了這裡之後,那樣的生活對她來說都是很遙遠、與自家無關的。
所以這會兒見到個活生生的侍妾站在自己面前,孫夫人還挑明瞭說是自己的陪嫁,讓她一時間有些轉不過腦子來,齊錦棠是不是也會跟孫建羽是一樣的想法,以後自己身邊的苗兒和小真,亦或是現在就出落得美人般的白芷,他也會想要收為房裡人?
帶著這種情緒,荷花的腦子就有些發僵,被小秀偷偷扯了一下才回了神兒,見孫夫人和翠柳都看著自己,忙描補道:“失禮了,我這人睡覺有些認床,昨晚有些沒歇好。”
“趕緊回去歇著吧”孫夫人忙道,“都是我非拉著你說話。”
從孫夫人的屋裡告辭出來,荷花還是有些愣愣的,若不是小秀拉著她,怕是就要一步邁到臺階下面去了。
“你這丫頭是怎麼了,突然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小秀看荷花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伸手在她眼下晃了晃,“這突然的是怎麼了?”
“哦,沒事兒,我……”荷花的話音未落,翠柳卻從後面追了出來。
“婢妾冒昧,敢問齊夫人閨名可是荷花?”翠柳眨著眼睛問。
“正是,……可、可是有什麼事兒?”荷花的舌頭在嘴裡打了幾個滾兒,都沒想好應該怎麼稱呼,乾脆含混了過去。
翠柳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盒,遞給荷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