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簇新大紅地成親,到底還是有些心裡接受不了,忍不住想起親孃,自個兒躲到一邊去偷著抹眼淚。
博凱見狀便跟了出去,抬手摸摸弟弟的頭說:“傻孩子,別哭了,娘都走了這麼多年,爹總是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如今已經成家了,你長大以後也會成家立業,到時候爹就剩下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難道讓他守著孃的牌位過下半輩子不成?”
“大哥,我心裡頭都明白,只不過是想起娘,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我沒事的,咱回去吧,若是被別人看到,指不定要說什麼呢”博源乖巧地擦去眼淚,扯著博凱的袖子回到了屋子前頭,看著新郎新娘拜堂成親,大家熱鬧了一陣子也就各自散了。
第二日的早晨,新媳婦姜氏早起給長輩們敬茶,博榮領著巧然和博源給繼母磕了頭,都一律改口叫了娘,倒讓那姜氏有些意外和侷促,一來許是沒想到家裡的孩子倒是乖巧,二來也是個新媳婦呢,一下子被幾個半大孩子叫了娘,頓時也有些個抹不開,趕緊從袖子裡掏出紅包分給三人,連聲道:“乖,乖。”自己說著先紅了臉,跟那紅包兒一樣紅燦燦的。
荷花看著這個新娶回來的大娘,模樣倒是個老實巴交的樣子,就只不知道為人如何,希望是個心善又有主意的,不然跟祝老大在一起,不管是兩個面瓜對上一處,還是一好一壞的,以後這日子都過不順當。
楊氏見禮數都行完了之後,便開口道:“咱家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規矩,只要孝敬長輩,顧好自個兒的小家,照顧好男人和孩子,家裡的幾個孩子都不是丁點兒小還要人看顧的,博凱已經成親了住在城裡,就博源一個在村裡唸書,你只要照顧好吃穿,別的也用不著多操心,都不是那些個不懂事的混小子。最近到年根兒下了,家裡可能事情忙亂些,你又不懂得就找老2和老四媳婦去問,力所能及的幫著忙和忙和就好。”
“是,娘,媳婦記得了。”姜氏柔順地應道。
十來天過去了,楊氏在一旁瞧著,這個姜氏做事還是很有章法的,不管是收拾屋子還是縫補衣裳或者是跟妯娌們幹活,都是手腳麻利也不多嘴多舌的,眼看著祝老大跟博源的衣裳鞋襪都乾淨板正起來,吃得也都不用自己再操心,心裡就很是舒坦滿意,覺得這個媳婦自己真是沒有看走眼。
臘月底就要到了小秀足月的日子,方氏天天掰著手指頭算,希望能生在年頭不要生在個年尾,結果一直到臘月二十八還沒動靜,全家都以為一定得到年後了,都張羅著準備三十兒的東西,臘月二十九的晚上,小秀抱著肚子開始哎呦起來。
方氏趕緊起床,讓祝永鑫去請魏林氏來,自個兒起身兒去照看,把祝大姐兒也叫了過來幫忙,荷花跟枝兒在外頭幫著端水倒水的。
怕嚇到寶兒把她抱去了楊氏屋裡睡,結果楊氏不放心就也跟著來幫忙,一股腦地把老祝頭和老爺子都吵醒了,姜氏和林氏得了信兒也都前後腳地過來幫手。
上次生寶兒的時候博榮在城裡沒趕上,這回聽見小秀在屋裡叫得聲嘶力竭地,在外面急得直跳腳,祝永鑫也不會勸什麼,就只一個勁兒地說:“老大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因著已經是第二胎了,而且胎位正而且小秀也沒有上回那麼緊張,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見屋裡傳來嬰兒娃娃地哭聲,魏林氏的大嗓門傳出來道:“恭喜,生了,是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祝永鑫和博榮的臉上同時露出喜色,祝永鑫轉身就往外跑:“我去給爺和爹孃報喜。”
方氏幫著魏林氏紮好了臍帶,擦乾淨孩子,墊上褯子,包成蠟燭包抱著,怎麼看怎麼喜歡,都不捨得鬆手。
楊氏雙手合十地對著屋裡的佛龕唸叨說:“真是菩薩保佑,這可是我們老祝家這一代的頭一個男娃兒,老天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以後考秀才,中舉人,當狀元……”
小秀生完孩子很是疲憊,但是看著全家都開心的樣子,又聽到自己終於生了個兒子,頓時覺得心裡如釋重負,眉眼含笑地看著方氏懷裡的兒子,聽她說眉眼像博榮,臉型像自己之類的閒嘮嗑,覺得滿心都是歡欣和喜悅。
祝永鑫報喜回來,呵呵地傻笑著跟方氏說:“你是沒瞧見,爺一聽說生了個小子,高興地差點兒沒從炕上蹦起來,爹也是歡喜得很,兩個老頭子大晚上把祖宗牌位都捧了出來,又是念叨又是磕頭的,好是折騰了一陣子,讓明個兒趕緊抱過去給看看。”
“大冷天的孩子咋抱出門兒,你就不會把爺和爹都接過來看。”方氏扒拉開祝永鑫伸過來的手,抱著孫子不肯給他,“真是個榆木疙瘩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