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寬華的那個小廝忙應道:“爺,要穿過這條街,然後再往北邊兒一拐,在南北向的那條街上,是個獨門獨戶,前店帶後院兒的小宅子,從這兒過去不用繞路。那鋪子其實位置挺好,這邊都是攤子,白天人來人往的,再往西走就是朱家橋,過了橋那邊的上斜街、下斜街,那邊晚上熱鬧……”
話還沒說完,孫建羽猛地板起了臉道:“行了,問你那麼多了嗎?多嘴饒舌的。”
寬華忙住了嘴,似乎也覺得自己失言了,有些怪怪地看了荷花一眼,不敢多話地扭身坐正。
荷花先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後來心裡一琢磨,在城裡晚上熱鬧的地方,除了夜市兒,怕也就只有花樓ji館這種地方了,雖說她心裡壓根兒不在意,似乎還有點兒想去見識一下的好奇,不過她也明白,在這個時代,那種地方絕不是自己這樣好人家的姑娘能去的,別說是去,即便是看到或是說起,也都是不應當的,所以便做著若無其事的模樣,裝天真地說:“若真是白天和夜裡都熱鬧,那鋪子的生意肯定會極好的,可是剛才聽建羽哥說,似乎不是個紅火的鋪子呢?”
孫建羽便又叫寬華答話,那小廝這回說話自個兒先加了小心,這才對荷花道:“以前那掌櫃不會做生意,在這邊賣什麼果脯蜜餞,雖說這邊街上的確只有這一家,可那東西不是尋常百姓家都能吃得起的,只靠著夜裡的客人,也買不到太多的錢,所以生意一直不興旺。”
“我原本就是打算來看看情況,然後重新收拾出來,換個生意做做,這一路過來我尋思著,開個面鋪之類的,賣各色的麵點和湯麵,薄利多銷,能堂食也能帶走,這邊的攤販都不是家住在此的,一天忙下來總歸是要吃飯的,自家帶的東西晌午肯定就又涼又硬了,若是店裡賣得不貴,應該還是會有生意的。”孫建羽的腦子倒是轉得不慢,只路上看了幾眼,便得出了個主意。
荷花覺得他這個說得很是有理,青樓楚館之類的地方,應該都有自己的後廚,採買也都專門有人,怕都是牽連著各種利益關係的,不會隨隨便便地就換了個地方,所以這個位置的生意,主要還是要指望這些攤販。不過麵食……應該指得不是蜀黍面吧?她有些納悶地問:“難道城裡這麼富裕,家家都能吃得起白麵了?”
“傻丫頭,你家不是有苞谷面?”孫建羽道明瞭自己最後的用意。
荷花這才眼睛一亮,苞谷其實比蜀黍的產量高,而且伺弄著比較省力,最後的加工處理也方便,而且細苞谷面的口感也是很不錯的,也可以稍加點兒白麵一起做吃食,而且孫建羽這話等於是說麵食鋪子開起來,就只從荷花家買苞谷做原料,那若是當真能經營得起來,自己這幾年選種侍弄地種苞谷,也終於是見到了能盈利的曙光。
到了鋪子之後,三個人進去前後看看,這個前店後院的小宅子三間房的幅寬,佔地不算太大,不過位子還是很不錯,屋子和院子也都方方正正的,孫建羽用腳步前後丈量了一下道:“後頭可以稍微改一下,東屋住人,西屋直接盤兩排的灶臺做廚下,院子不大,不過種幾行蔥蒜芫荽倒也不錯,灶間這兩個大鍋極好,做貼餑餑燉菜正是合適。”
“噗,說了一大堆,我剛想崇拜你一下呢,結果最後一句話還是暴露了吃貨的本性。”荷花忍不住笑出來。
孫建羽瞪她一眼,卻是扭頭去問博榮:“你覺得如何?”
博榮進門後就四下的細看,一直都沒說話,這會兒聽孫建羽問起,才斟酌了一下說:“我覺得以麵食為主,然後也可以再捎帶一些別的吃食,畢竟還不知道苞谷面的吃食在城裡人們的接受度如何,只准備麵食說不定會流失一些客人,倒不如前期的時候稍微準備的種類多一點兒,倒也不用多複雜,都是些家常方便的吃食,先開起來看看賣得如何,賣得不好的就慢慢地摘了牌子去就是。”
孫建羽聞言連連點頭:“這樣才是正經做買賣的。你回去跟嬸子商議一下,看擬個單子,我找人去做了牌子,把屋裡重新佈置一下,這個月底許是就能開張了。”
這兩個人似乎極有默契,在瞬間就達成了一致,可是荷花就有些瞠目結舌,心道這是怎麼了,就突然間變成自家在城裡開鋪子了?那錢怎麼算?是算作租鋪子,還是給人做工?扭頭看看博榮,十分懷疑他壓根兒都沒想過這些。
孫建羽像是看出荷花心裡在想什麼似的,抬手拍拍她的腦袋說:“你家出人照看店面,我出店面,賺了錢五五分成,至於苞谷面什麼的材料,按照正常的價錢從你家買就是了。”
荷花在心裡一合計,其實孫建羽完全可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