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也是個命好的,你倆走後老2家幫我帶了她兩年,然後才又回到我身邊兒來,這回說親事也是沾了博榮的光,因他中了舉人,來說親的一下子多起來了,不過芍藥比不得荷花,畢竟只是個堂妹,說了城裡的一戶人家,做生意的,家底兒很是不錯,只不過前頭一個媳婦命薄,連個子嗣都沒留下就撒手去了,芍藥過了門就做少奶奶,雖說是繼室了好歹不用做後媽,裡外也都有人伺候,是極好的了。”楊氏跟兒子絮絮叨叨地說著,“你也別覺得委屈了她,那家的孩子是我親自相看的,錯不了她。”
祝老…頭說:“娘做主的自然是沒錯的。”說著眼神就暗淡了下去,“可是她終究是怨我這個親爹,都不願認我呢……”
楊氏本想說就你當初做的那事兒,孩子怨你也是正常的,但看著兒子瘦得皮包骨頭的落魄樣子,這話卻又說不出口了,只搖搖頭道:“你以後好生長進,以後別靠著閨女養你,就算是給她積福積德了。”
“娘,我想拿這銀子給芍藥添嫁妝,你說……”祝老三盯著那一錠銀子,說極捨得還有些違心,但也是當真想給閨女補償些什麼。
“芍藥的嫁妝都是已經準備好了的,當初你二哥家種蘑菇,荷花還分了一股紅利給芍藥,加上平時這幾年,你大姐、二哥給貼補的,嫁妝足足的富裕,婆家又是個不缺錢的人家兒,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這邊話剛說完,就聽著外頭有人拍門,楊氏忙把裝銀錢的包袱四角一兜,繫好塞進炕琴裡,挪屁股下地去看是誰大年三十兒的還來敲門。
祝永鑫早就從正屋出來開門,藉著門口燈籠搖晃的紅光,只看著是個凍得哆哆嗦嗦的小廝模樣少年,身後還有個捆滿了東西的馬車,以為是取暖討茶吃的趕路人,忙往裡迎道:“小哥兒這是打哪兒來往哪兒去啊?大過年的咋還趕路,趕緊進屋暖暖身子,喝幾口熱酒,明個兒一早再走吧”
那小廝目露感激卻是站著沒動,卻只作個揖先謝道:“多謝這位大哥好意,想借問這可是齊家村的祝家老院子?”
“正是呢”祝永鑫奇怪地道,“小哥兒是來尋誰?”
“哎呦,可算是找對嘍,我找祝家二老爺,這是祝大人讓小的送回來的年禮,只是小的路上壞了馬車,耽擱了日子,不然早該送到的……”那小廝頓時點頭哈腰地說,然後轉身扯著馬頭往院子裡來。
祝永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什麼二老爺、祝大人什麼的是誰,愣了一晌才想明白是博榮送回來的年禮,趕緊上去幫忙,把車卸下來又把馬拴好,添了些草料,然後趕緊領著人進屋道:“是博榮讓你來的吧?打南邊兒趕路來的,可得不少時日,一路過來越行越冷,趕緊進屋暖暖。”
那小廝連連推辭:“原來您就是二老爺,小的失禮,可不敢進正房,您尋個什麼偏廈的給小的暖暖身子就是。”
楊氏這會兒站在西廂房門口聽了個大概,忙挑著西廂房的簾子道:“來西廂坐著吧,屋裡還有女兒家的也不方便,咱家地方太小。”
祝永鑫聽著楊氏說得也有道理,畢竟芍藥和荷花都說了親事,雖說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但還是得避諱些個外人,便把那小廝領到西廂屋裡,又讓方氏給熱了幾個菜,燙了酒端過去。
祝老三因感激祝永鑫給的銀子,自動地上前陪著小廝說話,那小廝先從懷裡掏出很厚實的一個信封給祝永鑫,這才道謝了開始吃東西。
祝永鑫讓老三幫著招呼招呼,自個兒拿了信去正房讓荷花看看都寫了啥。
這會兒全家人已經都知道博榮送了年禮回來,栓子和博寧都有些按捺不住地想知道是啥,見祝永鑫拿了信進屋給荷花,栓子按捺不住地湊上去道:“爹,我也識字了,你為啥總找二姐看信,我要看,大哥給咱送了啥回來?”
芍藥在一邊支稜著耳朵,很想知道卻又不好意思湊上去看,聽著栓子這麼說,便開口挑唆道:“如今餃子也包好了,還不到下鍋的時辰,咱們守著火盆兒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挪了箱子進來看看,一來是打發時間熱鬧熱鬧,二來也趁著那小廝還在,把東西跟信裡的單子對對,莫要出什麼差錯少了東西,這三來嘛,各家的東西也就順手分了,省得二叔二嬸兒先折騰回家再折騰回來。”說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很是得體合理,抬手用帕子掩著嘴笑笑。
荷花自然明白芍藥是什麼意思,見她定親後越發開始拿腔作調的,還時不時做出個大家小姐的動作,本就有些吃不消,不過她既當面說了這話出來,方氏想必是不會駁了她面子的。
楊氏只聽入耳了一個什麼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