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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凱和良子接到了訊息都驚呆了,急忙收拾了一下城裡的東西往村裡趕。巧然因著孩子還小,被博凱把娘倆先送回了孃家,盈雙也陪著良子一起去了齊家村。
雖說論起血緣關係,博凱跟老爺子自然是沒得說的,嫡親的玄長孫,可若說起親厚程度,卻是良子跟老爺子的感情更加好一些。
鄭大夫路上詳細地問了老爺子的情況,聽得也只嘬牙花子,苦著臉嘆氣道:“尋常人摔破了頭都兇險得很,更何況老爺子都這把年紀了,不過還是得到家看看再說。”
一行人急匆匆地到了齊家村,進屋見到老爺子的情形,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即便是跟老爺子算不得親的博凱,也用拳頭堵著嘴抽噎起來。
良子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膝行幾步上前,抓著老爺子的手就開始哭:“祖爺,祖爺我是良子啊,你睜眼看看我,你還說等著我生兒子,您要抱大胖小子呢……”說罷趴在炕沿兒上泣不成聲。
鄭大夫上前檢視了老爺子的傷勢,又細細地把了脈,看了之前大夫開的方子,說是極對症的用不著添減,聽說老爺子還能自個兒咽得下藥,點點頭說:“比我路上想得情況要稍稍好些,這幾日繼續吃這個藥,我給針灸著看看有沒有效驗。”
但是出了屋子卻又叫了祝家三個兄弟到跟前兒說:“我當著你家老爺子說得樂觀些,不過我也少不得叮囑你們,老爺子年紀大了,別說是這麼嚴重的傷勢,就算是個小病小痛的都容易壞事兒,你們該準備的就都得準備起來了。”
祝老大一聽這話,人就頹然地蹲在了地上,揪著頭髮不吭聲,祝永鑫和祝老四也都忍不住背過身去抹眼淚。
最後反倒是楊氏先抹了把淚說:“行了,我知道你們心裡都難受,可如今最難受的是你爹,都按著你爹夜裡說得去忙活,外頭的事兒你們兄弟三個商量著辦,家裡做飯熬藥和置辦東西這邊我盯著點兒。”又扭頭對方氏道:“讓荷花趕緊給博榮寫信,看能不能趕回來見一面……”
大家各自應了就去忙了,小一輩的都守在炕邊,荷花一邊擦眼淚一邊給博榮寫信,寫完低聲念給方氏聽了一遍,又依著方氏的要求加了幾句囑咐的話,便封了信交給博凱,讓他到城裡去尋人送信。
鄭大夫每日三次地把脈,早晚兩遍給施針,老爺子一直沒醒,但是喂湯湯水水的卻還都能自個兒喝下去,便這樣不好不壞地拖著。
壽板是老爺子七十大壽那年就備了的,上好的紅松木料,祝老大按照天六寸、幫五寸、底四寸的規格,已經尋了工匠開始拾掇。
壽衣是這幾年閒暇時候慢慢做起來的,上九下七,從貼身的到棉衣再到罩衣都準備妥當,妯娌幾個細細翻查了都沒有線頭疙瘩之類,就都疊好擱在西屋炕上,另去扯了布縫孝袍子、孝帽子,還要做棺中的鋪蓋、枕頭踮腳等物。
鄉下俗令兒,老人嚥氣之前須得把這些都備好穿上,東西全都要鋪陳妥當,不然就叫光著身子走的,是活著的親人最大的遺憾。所以幾個人每日除了照顧老爺子,就都是湊在西屋裡做針黹,不到半月就都累得眼窩內陷,一個個強自撐著。
荷花雖說心疼方氏,但更擔心祝老爺子,而且這時候大家都在忙,誰也沒法踏實地歇著,倒不如就由著去了。倒是王寡婦總記掛著方氏對她的幫襯,在這個時候了也不避諱,閒暇時候就到家裡來陪方氏說說話,幫她做點兒活計。
就這樣拖了進一個月,剛開始是因為每日只吃些湯水,人肉眼可見地就瘦下去了,到得大半個月後,手腳就都開始浮腫,原本褶皺老幹的面板被撐得緊繃,連施針都沒法子只得停了,湯藥也已經基本喂不進去,大家也都明白,許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家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那許多的人在屋裡,卻偏生都沒什麼聲響,也沒人說話,偶爾誰不小心咳嗽一聲,都驚得全家心裡一跳。
壽衣已經都擺在了祝老爺子身邊的炕上,鋪蓋、枕頭也都準備妥當,一口上了漆的大棺材已經做好,放在院中的草棚中擱著。
方氏扯著袖子抹眼淚,伏在祝大姐的肩頭,低聲道:“老天保佑博榮快快地趕回來,能見最後一面也是好的……”
要說這人也是不經唸叨,方氏說了還沒兩日功夫,這一日天還沒亮,外面就是一陣急促地拍門聲,這夜正是老大媳婦姜氏守著,趕緊攏著燈出去應門,問清楚了是博榮從南邊兒回來,這才敢給開了門,迎進來說:“趕路累了吧,先到屋裡來困一覺,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