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大人幫襯,小婿先敬您一杯。”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喝了就是”荷花姥娘素來都是個爽利的人,也不多說虛話,喝了這杯敬酒,就攔住了還要倒酒的祝永鑫道,“你們勞累了這幾日,又都是傷心的時候,少吃些酒,兒子媳婦的回來了都沒顧上問問冷暖,用了飯正好一家坐著說會兒話,然後各自去歇著。”
方氏早就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博榮,點頭也勸道:“娘這話有理,這幾日累得這樣,少喝些酒跟兒子說說話多好。”
吃了飯,荷花姥娘就很識趣地抱著栗子,領著寶兒到東廂哄著睡覺去,良子跟盈雙也避去了西廂房。方氏這才拉著博榮的手,上下看了,又去看小秀道:“你們在那邊果真還好?雖說寫了信回來,可我也總怕是你們只說好聽的哄我,不親眼見到問問,就是不能安心。”
“娘放心吧,雖說南邊溼熱些,可南邊兒富庶,吃喝穿戴一應都比咱們這裡好,用度也便宜,只是南邊兒吃稻子,開始有些不慣,後來吃順口了倒也覺得挺好,娘捏捏我胳膊,倒是比從家走的時候更壯了些不是?”博榮扯著方氏的手來捏自己的胳膊。
方氏捏了捏果然,這才放心又去問小秀,“好孩子,你可還習慣?你一個人還要帶著栗子,那麼小的孩子,還要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真是辛苦你了。”
小秀臉上一紅,垂頭道:“娘心疼我我知道,寶兒她爹也知道疼我,南邊兒的下人租用便宜,寶兒她爹又說他在縣衙當差,家裡沒個丫頭婆子的使喚,一來讓人看清了他,二來也給孫大人招惹閒話,就僱了一個媳婦子和一個灶上做事的,灶上的只管一日三餐和茶點,那媳婦子幫我照看孩子,還會做些針線,很能借力,用不著**勞什麼。”
“這樣才好。”方氏聽了放心,扭頭嗔怪博榮道,“你心裡卻也不寫明,害我在家瞎擔心。”
博榮只是笑笑卻不開口。
方氏見狀心裡也明白,白了他一眼,只拉著小秀的手說:“還是媳婦跟我貼心,比那白養活了十幾年的兒子還強。”然後指著博榮說,“就你知道心疼媳婦,當我是那刻薄媳婦的婆婆,僱個人都不敢跟我說。”
“娘,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那信寫得密密麻麻那麼多字,又要問家裡,又要寫單子,還要寫我們那邊的事兒,縣衙裡事情也忙,我足寫了三日才把這信寫好,娘也不知道心疼我,還嫌棄東嫌棄西的。”博榮也只能跟方氏撒賴到底了。
“得得,我也不說了,這麼大的人,還跟娘扯賴皮。”方氏也只嗔怪了幾句,又把那邊的住處、吃穿都細細地問來,博榮和小秀也不著急,都一樣樣地細細說給她聽。
栓子已經蜷在荷花的懷裡睡著了,茉莉挺著肚子也是辛苦,早早兒地上炕靠著去了,博寧因著戴了孝不能參加秋日裡的恩科,這幾日正消沉著,低頭坐在炕沿兒上不吭聲。
荷花輕咳了一聲道:“娘,小的兩個都累了,大姐挺著肚子也坐不住了,你只抓些個不要緊的問個沒完,就算你不心疼自家人,姐夫還幹陪著呢”
方氏這才回過神兒來,趕緊打發道:“世彥跟茉莉趕緊去西屋歇著,栓子既睡著了就在這兒吧,博寧今晚也睡這屋吧,咱家如今人多屋子少,這幾日先擠擠就是了。”
帶蔣世彥跟茉莉走了之後,方氏重新掩了門,這才細問博榮道:“你去了才不過半年,怎麼就弄得那麼多銀錢東西,看得我心驚肉跳的,你可別是……”
“娘放心吧,我們那個縣城就是依附著河邊而建的,一應過往的船隻都從這邊走,既然過了就沒有不抽成的,都用不著我們去討,只巴巴地送來,著實是個肥缺。不然孫家也不會特意安排了建羽去那邊。”博榮安慰道,“我已經算是謹慎的了,第一次收到禮物,只以為是土產綢緞,收下回家開了看竟有一小匣子的珠寶。”
博榮說著兜起手比劃著:“足有這麼一小捧,看得我驚心,趕緊去找建羽,他告訴我只管收著無妨,說咱們這邊兒出海去西洋的船隻,只那一個瓷瓶子或是幾斤茶葉,就能換得那麼一塊兩塊的,咱們這兒看著蜇蜇蠍蠍的,人家那邊都不當回事兒。我聽說既然這樣,這才放心收了,對那不該碰不能碰的,我心裡有數著呢”
“那就好,我就怕你第一次做事兒,不知道輕重,倒是我瞎操心了。”方氏釋然地笑笑,“都累了,各自回屋燒水洗洗歇了吧”
荷花叫醒了栓子問:“跟二姐去枝兒姑姑家住好不好?”
博寧起身兒道:“我也去”
枝兒如今還在城裡幫著看鋪面,有金巡捕幫襯著方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