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供著當娘娘的!”
楊氏聞言皺眉,拎著一罈子酒過來低聲道:“大過年的你又發什麼瘋?”
老祝頭一把推開楊氏,醉眼朦朧地指著在地下那桌的方氏道:“讓你去拿酒你聽見沒?”
祝永鑫見狀也收斂了笑意,皺眉問:“爹,大過年的你這是幹啥?”
老祝頭抄起桌上的空酒罈子,抬手就抄方氏的位置砸去,好在他醉醺醺的沒個準頭,再加上手上也沒使多大的勁兒,所以酒罈子砸在地上碎得四分八瓣兒。
方氏的臉色頓時也變得黑沉沉的,起身問道:“爹,你是長輩我伺候你是應該的,但是咱得把話說明白了,我是做錯了啥還是對老人不好,恁的這般衝我發作?”
老祝頭大著舌頭道,“說什麼明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表面裝得賢惠,背後裡就攛掇老二分家,你別叫我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然後扭頭祝永鑫道,“初二回門的時候,你去問問你丈人丈母孃,他們教出來的閨女就是哄著男人分家的?”
方氏開始還壓著氣,這會兒聽到老祝頭越說越離譜,竟是扯出自家爹孃的家教問題,再也忍不下去,把手裡的栓子交給梅子抱著,上前兩步道:“爹、娘,我十五嫁進祝家,到現在已經十四年了,不敢說事事做得周全,但是對長輩從未短過禮數,也從不多事兒拌嘴,更不挑吃挑穿,不管是下地幹活還是拾掇家裡,都是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從不藏著掖著偷奸耍滑。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爹孃念我的好,而是覺得我既然是祝家的媳婦,這些就是我應當應分的。若是我是做錯了什麼,只要爹孃指出來我一定改,可是這起沒頭沒腦的話,還要攀扯出我爹孃來,卻是不得不跟爹分說個明白。爹要是覺得是我攛掇的分家,攪合著你家不得安生,那我今個兒就領著孩子回家,爹再給他找個滿意的媳婦。”
楊氏忙過來截住方氏的話,勸道:“老二家的,說這氣話幹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灌幾口黃湯子就不知道個是非好歹,你當他說話放屁就是了。”
梅子也忙幫著勸慰道:“嫂子,咱爹不是衝你去的,他從來都是那樣,前天不還說要打死我來著?都是酒勁兒上的渾話,若是都跟他計較,那還不得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這邊剛把方氏勸得差不多,老祝頭卻不知道又說了什麼,惹得祝永鑫就跟被點著了火兒的炮仗,酒杯往桌上一摔道:“爹,你這是成心不讓兒子吃這頓年夜飯是不是?”說罷起身下地,從梅子懷裡抱過栓子,拉著方氏道,“走,不吃了,咱回家。”
老祝頭氣得在炕上大罵:“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有媳婦就不要爹孃了是吧?”說著手邊有什麼就抓起來往祝永鑫這邊砸過來。
祝永鑫被個沙包正砸在頭上,回身衝老祝頭嚷道:“爹,你自己拍胸脯想想,到底是誰娶了媳婦忘了爹孃,我們從小都沒見過爺奶,娘過門後就沒見過公婆,村裡人都以為你是爹孃早就不在了,可咱家拜的祖宗牌位裡只有你的爺奶,卻沒有爹孃的牌位,你能把爹孃仍在老家這麼多年不理不睬,我不過就是想分家單過,又不是不給你養老送終,咋就這麼戳你的心窩子了?”
楊氏聽兒子說起這話,上來就給他一巴掌道:“你給我閉嘴,你眼裡還有你爹?還有我這個娘?”
老祝頭那邊卻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就洩了氣,頹頹地坐在炕上,眼神渙散地發呆。
祝永鑫見已經如此,乾脆站住把話說個通透:“爹,娘,博榮娘嫁過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性子你們跟我一樣清楚,她為啥凡事都不爭不吵,不是因為她性子軟好欺負,她有兒有女有孃家,若是換做旁人,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他說著把眼神掃過劉氏,然後又道,“分家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主意,我屋裡人多勞力少,雖說爹孃不介意,但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讓兄弟們幫我養孩子。今個兒全家都在,我這話也擱在這兒,爹孃拉扯我長大,給我蓋房子娶媳婦,我也不是不孝的人,該說的話臘八那天在祖宗牌位前已經說得七七八八,不管爹孃以後是想跟我們過還是跟別的兄弟,該孝敬的我們也絕不短少,如今看這個家是分定了,爹就休要在生出旁的事端來了。”說罷拉著方氏轉身就走。
方氏本來想開口勸解,畢竟今個兒是大年夜,但是見祝永鑫臉色死沉,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跟鉗子似的,她只好招呼幾個孩子跟著一道先回家去。
回屋之後,祝永鑫就在地上走來走去,方氏都快被他轉暈了,嘆氣道:“你說今個兒大年夜的,咋個鬧成這樣。”
祝永鑫氣道:“爹如今是越來越……肯定是魏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