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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都瞧不出來,進屋後也不理人,就在幾間屋裡到處走動,最後停在老爺子的炕前,手裡拎著的一個棍子忽然朝炕上一指,嘴裡低聲地念叨了半晌,然後說:“孤苦伶仃三十載,一日驚聞孫滿堂,骨肉故土兩難捨,取骨遷墳心不安。”

老爺子聽了這話頓時熱淚滿眶,掙扎著起身兒,在炕上跪著對靈婆子道:“求大仙兒指點,求大仙兒化解。”

那婆子早在私下得了祝大姐的錢,就是為了安老頭子的心來的,自然是滿口的答應,裝模作樣地在屋裡轉悠了一番,又拎著手裡的棍子四處搖晃,最後忽然渾身一震,人翻著白眼兒道:“身雖登仙路,心仍系兒孫,故土雖不捨,親情更難拋,三把墳頭土,供奉在堂屋,祖輩積陰德,照拂後世人。”

唸叨完了這幾句話,靈婆子忽然就又像是活過來了似的,只是精神顯得萎靡了不少,喘著氣問祝大姐她們:“剛才你家祖先上了我的身,都說了什麼你們可記得?”

祝大姐忙道:“記得、記得。”然後把剛才的那幾句打油詩說了一遍。

靈婆子聽罷長出了一口氣道:“老爺子,放心就是了,你家先祖是通情達理之人,而且現在已經得登仙路,並未為遷墳之事責怪你,而且還讓你取三把墳頭土供奉在自家屋內,能夠照拂後世兒孫。”

祝老爺子聽了這話,眼神兒立刻就亮了起來,雖然還是噙著淚水,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兒瞧著就跟先前不一樣了,一疊聲地道:“多謝大仙,多謝大仙。”

靈婆子在祝家吃了一頓酒菜,摸摸嘴巴拍著懷裡的銅板,心滿意足地走了,祝老爺子趕緊道:“么兒,趕緊按照先祖的交代,去取三把墳頭土回來供著,真是老天保佑,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老祝頭領著兒子們踩著雪上山取回了三把墳頭土,放在一個陶罐裡供在了家中,祝老爺子的病也一天天地好轉起來,全家這回就都放下心來。

荷花天天去祝老四那邊跟著林氏學針線,要說這個林氏當真是個溫婉賢惠的人,平時說話也是溫溫柔柔,從來都沒瞧見她著急似的,祝老四這回當真是百鍊鋼化做了繞指柔,在家連大聲說話都沒有,不管是幹活還是什麼,全都是樂呵呵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多幸福似的。

祝老四是天天都挺美,可荷花卻是被這個針線難住了,這可不像她學繁體字那麼容易,一根繡花針拿在手裡還不如鋤頭聽話,練了好幾天縫出來的針腳還是歪歪扭扭的。雖然林氏不住地安慰說剛開始是這樣的,可是荷花不服輸的勁兒卻是被激了上來,天天起早貪黑地練針線。

方氏開始擔心她不好好學,如今見她這樣又開始擔心怕她累傷了眼睛,當真是怎樣都不省心。就這樣勤學苦練了小半個月,家裡開始準備過年的時候,荷花已經好歹能繡得不歪不斜,針腳也越發的細密起來。

臘月二十三家裡送過了灶王爺,方氏熬糖坐了核桃糖,芝麻糖,晚上這會兒正在灶間弄油炒麵,荷花在炕上一邊做針線一邊看著博寧練字,雖說東廂給博寧和博榮都備了桌椅,但是博寧卻喜歡跑到荷花這邊來做功課,說有荷花盯著他更能專心看書。所以每到晚上,茉莉就抱著栓子到東屋或者乾脆去祝大姐的屋裡找留哥兒玩兒。

晚上都拾掇好了,方氏把要交貨的油炒麵也都炒了出來,裝在洗淨曬乾的布口袋裡,收拾了灶間就給幾個孩子洗刷了塞進被窩,自己回屋跟祝永鑫說著話補了件兒衣裳,這才吹了燈都睡下。

半夜裡方氏被外頭的什麼動靜驚醒,撐起身子側耳聽了聽又似乎沒什麼聲音,剛想再躺回去睡下,就聽到祝大姐家那邊傳來了敲盆的聲音,隱約還有孩子的哭聲,她嚇得趕緊把祝永鑫搖醒道:“孩子他爹,快起來,你聽大姐家那邊是咋了?”

祝永鑫其實也是被敲盆的聲音嚇醒了,被方氏一推,一骨碌爬起來,套上衣服趿拉著鞋就往外跑,方氏舉著燈追出去,順手拎了柴刀給他,自個兒也拈了跟棍子壯膽,兩家中間的籬笆門從來都不關的,所以雖說外頭看著是兩家,裡面也跟一家差不多。

只見祝大姐屋裡亮著燈,祝永鑫推推門還是反鎖的,就揚聲問道:“大姐,是我,出啥事兒了?”

祝大姐在屋裡大聲喊道:“老2,你去房後看看,我咋一直聽見後頭有動靜咧?我也不敢出去看,別是有啥的野牲口從山上下來了吧?”

祝永鑫聽說可能野牲口,攥緊了手裡的柴刀,舉著燈繞到後院一看,雪地裡竟趴著個衣著單薄的人,瞧頭髮和衣裳還是個姑娘家,也不知道是凍僵了還是受傷了,只有一隻手機械地敲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