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總不好就準備可丁可卯的,便又往另一趟地轉悠過去。
她個子還小,鑽進苞谷地裡從外頭看便直接被淹沒了,只能聽得沙沙作響。
“誰?”祝永鑫在東頭薅地之後過來,聽到響動忙拎起了鋤頭警惕的問。
“爹,是我”荷花在裡頭揚聲應道,“大嫂的孃家姑姑和表姐來了,我尋思著中午加菜呢,苞谷這玩意在咱們這兒還算是稀罕,掰幾個給人家嚐嚐。”
“家裡來人了咋也不來叫我?”祝永鑫聽見是自家閨女,這才擱下了出頭,擦了把汗問。
“來的是女客,叫你回去做啥?”荷花又挑了幾個苞谷,這才從裡頭鑽出來。
祝永鑫上前在荷花的臉頰邊摸了一下道:“下回再掰苞谷你就叫我一聲,那苞谷葉子最是容易傷人。”
荷花這才覺得臉上有些疼,自己抬手一摸可不是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不過好在只是淺淺的劃破了表皮,便也不甚在意地說:“沒事兒,爹若不說我都沒覺出來,大晌午的這麼熱,咱們也趕緊回家吧”
祝永鑫卻又有些猶豫道:“家裡招待女客,我回去似乎也有些不太方便,只我單獨吃大家肯定都不自在……”
“還有良子哥在家呢,到時候我單獨的盛出來,你和良子哥領著博寧和栓子在廂房吃便是了,栓子今個兒讓蛇咬了腳,也省得讓他下炕了。”
中午飯荷花和茉莉一起整了八菜一湯,燉扁豆洋芋五花肉貼餅子,還切了些兩指寬窄的苞谷丟進去,另外還有尖椒炒蘑菇,韭菜炒雞蛋,蒜蓉青菜,糖醋洋芋絲,麻辣豆腐,涼拌豆腐皮和油淋茄絲,冬瓜蠱便當作了湯最後上桌,鄭大姑見到這樣的陣仗,也著實不好再挑剔什麼,和和氣氣地吃過午飯,荷花又端上來一盤切好的香瓜,這個時節的香瓜還沒到真正成熟的時候,吃起來只脆不甜,她便在上面澆上了蜜漬的甸棗子,合著香瓜一起吃,滿口的清脆酸甜。
鄭大姑一時間吃得停不住嘴,最後也不知是吃不下了,還是瞧著大半盤子都進了自個兒的肚子不好意思了,這才算是撂下了筷子。
吃了如此豐盛的一頓飯,反倒讓鄭大姑不好意思再挑東揀西的,瞧著這祝家雖說還在村裡種地幹活,可小日子倒是過得不錯,不由得有些意動地問:“親家母,你家荷花的年紀瞧著也有十歲了吧?可曾許了人家兒?若是沒有的話,我倒是能幫你們在城裡踅摸踅摸。”
荷花一聽就覺得滿頭的黑線,這個鄭大姑還真是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主兒,上午還是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模樣,如今又做起了保媒拉縴兒的活計來了。
還沒等方氏開口,小秀就已經著實坐不住了,起身兒道:“大姑,如今茉莉才剛定親,荷花年紀還小,上頭還有個芍藥沒說人家呢,你就快別跟著操心了。”
“瞧你這孩子,我這不也是關心關心嘛”鄭大姑見小秀有些皺眉,便還算識趣地見好就收道,“可多謝親家母的招待了,家裡還有活計,我也就不在這兒攪擾了,主要是來看看小秀好不好,如今瞧著她在這兒什麼都挺好的,我自然就也放心了。”
把鄭大姑送走之後,茉莉扭身便進屋收拾碗筷去了,小秀有些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後惴惴不安地對方氏說:“娘,我大姑就是那麼個性子,她許多話都是有口無心的,隨口的想起什麼便說什麼,若是說了什麼不應該的話,娘別跟她一般計較便是了。”
方氏笑著拍拍她道:“你這孩子就是瞎吃心,你自家大姑挑剔幾句那是心疼你,娘咋會有啥別的想法,這外頭日頭毒,趕緊的進屋去歇著吧。”
荷花拉著小秀進屋道:“嫂子別瞧著我姐那陰沉的臉,不是為著大姑的事兒,剛才打四叔家回來遇見個鄉親,貶低了她幾句,回來之後就心裡不爽快呢”
“鄉里鄉親都在一起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咋還有這樣的人咧?”小秀奇怪地問,“而且茉莉平素也都是在家待著的時候居多,還能得罪啥人不成?”
“提起這事來也是個說不清的。”荷花把齊翔平的事兒大致跟小秀說道了幾句,嘆氣道:“你說這事兒鬧得,左右都得不著個好的。”
“那人可真是,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做來又有什麼意思”小秀聞言也不悅道,“其實要是說起來,我也挺能理解茉莉的心思的,她在家是大姐,肯定打小就幫家裡幹活、照顧弟妹,肯定也總是會覺得肩上的單子挺重的,想要嫁在村裡找個老實巴交的,以後還能時常回來幫襯著家裡。說起來我當初也是這麼尋思的,我那會兒還覺得,要不就乾脆找個上門的學徒,以後好一起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