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回了家。
良子沒去攙和下定聘之禮的熱鬧,正在院子裡劈柴,就見荷花沉著臉進院,栓子跟個泥猴似的在後頭跟著,不由得笑道:“栓子,又惹你二姐生氣了?”
栓子一見良子在家,心裡頓時覺得踏實多了,良子不是自家人,荷花總是禮敬著的,即便不能為自己求情,至少也能讓荷花稍微顧忌點兒,不會太過嚴厲的責備自己。
荷花到井邊提了一桶水擱在地上道:“先把你那泥猴的樣子洗乾淨,進屋換身兒乾淨的衣裳再出來,今個兒是大姑的好日子,你這若是被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栓子不敢開口,手腳麻利地給自己洗刷擦拭乾淨,進屋換了身兒夏布的衣褂出來,可憐巴巴地站在荷花跟前等著挨批。
良子頭一次見到荷花這般板著臉的模樣,小小年紀一副嚴肅的模樣倒是看著有些好笑,不過瞧著栓子噤若寒蟬的模樣,看來對荷花倒的確是很敬畏的。
“二姐,我知道錯了。”栓子搶先開口認錯道。
“知道錯?錯在哪兒了?”荷花看著他問。
栓子耷拉著腦袋道:“我不該跟人打架。”
“那你說說你為何同人家打架?”
“因為他們欺負留哥兒……”說到這裡栓子忽然又覺得有了些底氣地說,“二姐今早不是還交代我,讓好生地照顧留哥兒,他被欺負了我自然是不能放過那個混小子的。”
“若這麼說你倒是有功了是不是?”荷花伸手在栓子頭上敲了一下道,“我讓你好生看著留哥兒,就是讓你把他一個人丟下,然後自己跟別人打架去的?”
栓子立刻低頭,自己尋思著也是這麼回事,半晌才心虛地問:“留哥兒回去了沒?”
“若是沒回去你還能這麼安生的在這兒站著挨訓?”荷花戳戳他的腦門道,“平時我都是怎麼教你的?上來就跟人家打到一處像什麼樣子?”
“我只記得二姐說過,不能讓人隨意欺負了去,再說我聽大姐說,當初二姐拎著菜刀就去跟人拼命了,我這……”栓子話沒說完就被荷花當頭又敲了一下,捂著額頭“哎呦”一聲。
“想學我是嗎?只學了個嘴去,還說不到正地方”荷花沒想到茉莉連這些事兒都給栓子說過,一時間也有些尷尬,但還是道,“你跟人打架把人打服了嗎?”
“沒……”
“那你說你打的這一架,除了扯爛一件衣裳,到底得了什麼結果?”荷花見太陽已經快要曬過來了,便將栓子往房簷下扯扯道,“以後遇到事情多動動腦子,別心氣兒一熱就往上衝,平時教你的什麼都不往心裡去,倒是赤膊上陣自己學得挺快。”
栓子見荷花的語氣已經不再嚴厲,便立刻湊上去攔住她的胳膊猴兒上去道:“二姐,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瞧準了再動手。”
良子聽到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頓時“撲哧”一聲笑出來。
荷花也再沉不住臉色,笑著揉揉栓子的腦袋道:“得了,你自己去玩兒吧,皮的跟猴兒似的,如今訓你都不當回事兒了。”
“你那是訓人?”良子笑著說,“倒覺得是教他以後如何再犯錯呢”
“俗話說人不欺我、我不犯人,有時候吃虧是福,但若是一味的吃虧,豈不是要等人踩到自己頭上來了?”荷花看著良子似乎意有所指地說。
良子聞言片刻後才道:“你這丫頭倒是時常有些大人都未必會說的歪理。”
“理也許歪,卻也是大實話,最近在大哥房裡翻了許多史書看,看那些個往前多朝的皇族或是貴人們,那麼顯貴的的身世,也免不得許多的不痛快,所以說人這一輩子,也就那麼數十年的功夫,何苦為了別人的過錯委屈著自己。”荷花若有所思地說,“今個兒是大姑的好日子,看著她最近滿臉的喜色,連人都瞧著年輕了許多,跟前兩個月簡直是判若兩人,若是她依舊執著於以前的煩心事,哪裡會有如今的好日子?”
“我沒念過書,不過跟著術士認了幾個字,哪裡說得過你,看見什麼都有道理。”良子垂著眸子說。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出身如何過往如何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幾個長舌之人搬弄是非,便覺得自己當真是什麼孤寡之命?這樣最後能得到什麼好處?”荷花扯著身旁晾著的灰菜說。
“你都是打哪兒聽來的這些話?”良子微微皺眉地問。
“村子裡的那些大娘和嬸子們,平常就是最喜歡傳這些的,雖說是隔著村子,可是來回走動親戚的也不少,怎麼可能沒有閒話,如果不是我不經意間聽說了,你還是得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