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家幫方氏蒸饅頭、豆包兒,她的手太小,每次捏豆包的時候不是漏了餡兒就是捏得四扁不圓的,方氏教了幾次還是不見成效,就被打發去捏饅頭。
荷花團好個饅頭託在手裡左看右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跑進屋拿了把剪子,在大半個饅頭上都剪出許多小刺兒,又在前面剪了個尖尖的嘴,然後拿了兩顆豆子塞上去做眼睛,然後託著問栓子:“栓子,你看這是啥?”
栓子見了大叫:“是刺蝟”然後跑過來纏著荷花道,“二姐再多弄幾個。”
荷花剪了五六個刺蝟之後,又給栓子做了兩個兔子,方氏那邊的豆包兒都包好了,見這邊還沒什麼大的進展,把荷花打發到一邊兒,自己飛快地切面,雙手一搓就團出個饅頭,一會兒的功夫就擺滿了整個蓋簾兒。
“娘,還是二姐做得好看……”栓子見所有的面都被方氏用光了,不由得嘟著嘴擺弄著手裡的刺蝟。
“你二姐團的都留著給你吃行了吧?”方氏又取了木模子,壓了幾個魚形的饅頭,“沒幾天就過年了,我這兒都忙死了,你倆就別給我裹亂了行不?”
“好了好了,不搗亂了,我們去幫大姐糊牆。”荷花拉著栓子跑去了東廂房,博榮在炕上搭了凳子和板子,站在板子上往棚頂上塗漿子,茉莉和小秀在下面幫著遞糊牆紙,荷花扯了塊兒手帕給栓子包住頭髮,把裝著漿糊的罐子遞給他道,“拿著,給大哥遞刷子。”
她自己也包了頭髮,轉身對小秀道:“嫂子,你快去歇著吧,這兒又是灰又是凳子的,別再絆倒你,我們幾個就能搞定了。”
“荷花,今年東河城有廟會,你想去不?”博榮站在凳子上,俯身用刷子去蘸漿糊,對荷花問道。
“當然去”荷花雖然根本不知道東河城在哪兒,但是有熱鬧的話她可是不肯錯過的,“什麼時候去?”
“咱們正月十六去,白天可以去逛廟會,晚上可以去看燈會,十七再回來。”博榮道。
栓子在一旁跳腳道:“大哥,你偏心,為啥每次都只帶二姐去?”
“你二哥也一起去,他今年唸書很有長進,所以我答應帶他出去,你年紀太小了,廟會和燈會上人太多,等過幾年你年紀大點兒了,我再帶你去好不好?”博榮安慰栓子道。
“二姐……”栓子失望地纏著荷花,想讓她說情,“二姐,你帶我去吧”
荷花拍拍栓子的頭:“大哥說得對,你太小了,過幾年二姐帶你去好不好?”
小秀過來拉著栓子道:“嫂子給你糊個孔明燈好不好?到時候正月十五的時候咱們放,能飛到天上去的。”
“真的?”小孩子畢竟還是好哄,栓子見博榮和荷花的態度都很堅決,知道自己是肯定沒法子去了,所以就也很快地被小秀轉移了注意力,讓她領著去西廂找紙糊孔明燈去了。
貼牆紙說起來其實是個技術活兒,怎麼貼得平整沒有褶皺,其實還是需要一定的巧勁兒的,茉莉在下面把裁好的紙遞上去,博榮先把紙的兩個角按在牆上,然後用乾淨的掃帚順著紙張的方向一掃,一張紙就服服帖帖地粘在了牆上。
一天的功夫把七間房的牆都重新糊了一遍,把幾個人累得晚飯的時候幾乎抬不起胳膊,但是看著糊得平整乾淨的頂棚和牆壁,還是讓人覺得心裡十分的開心,吃晚飯的時候荷花看著四周的牆壁,忽然問:“每年都糊一次牆,一層漿子一層糊牆紙的,若是這房子住了好多年,到時候豈不是連屋子都得小了一圈兒?”
“噗”方氏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平時瞧著聰明,可是咋總是這麼問出這種傻話來?那紙一年糊一次,即便住個一輩子能糊懂行多少張?還能佔多大地方兒?再說那牆紙能糊上去就也能剷下來,還能有個啥想不明白的?”
荷花聞言吐吐舌頭:“不懂還不許人問了,居然笑我”
她的話逗得全家都跟著笑了起來,吃完飯收拾好桌子,方氏便打發幾個孩子去睡覺:“都趕緊去睡覺吧,明天還有好多活兒要幹呢”
“娘,這麼早誰睡得著啊?”博寧抗議道。
“你當然是不累,你今天出去瘋了一天,我們在家糊了一天的牆呢”荷花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記,“睡不著就回去躺著去”
祝永鑫早早地就洗漱好進屋去了,荷花也到灶間去舀水洗漱,出去倒水的時候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扭頭趁著屋裡的亮光看著是芍藥,以為她是出來找自己拿水盆的,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她朝院子的另一邊走過去,隨後就傳來了說話聲。
“良子哥,怎麼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