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雖輕,一雙眼睛倒透著攝人明光,亦是智謀之人,扭頭對夜天凌微微一笑。
夜天凌和她目光一觸,挑挑眉梢:“這瘋狀元不是空得其名,久了你就知道了,不必理他。”
杜君述這邊執意拜道:“年前大疫,郡主搭救京隸數萬百姓,牧原堂日行善事,杜某這一拜是替百姓謝郡主。”
卿塵笑道:“若要謝,謝四爺才是正途,這牧原堂錢都是四爺出的,人亦多是四爺招薦,便像的老神醫張定水,我哪裡請的動?”
杜君述道:“原來如此,杜某對四爺早已死心塌地了,現下亦有莫先生同郡主匡扶,何愁天下不定?”
莫不平捋了捋五柳須:“朝堂中尚有險路啊,郡主,現下天帝廢了太子,可有打算?”
燈火映著玉顏靜如止水,卿塵淡淡道:“天帝雖廢了太子,但心中仍是隻有一個太子。人老了,身在其位難免不警醒,侍以誠孝,友愛兄弟,方為其道。”
陸遷道:“如此便是以靜制動的理了。今日四爺為大皇子求情,倒是一步走對。”
卿塵看了夜天凌一眼,那峻峭面容隱逆了燭光,淡淡投下倨傲的影子,唯唇角刀鋒般銳利,清晰可見。
現下夜天凌身世唯有她和莫不平知曉,誠孝父皇,友愛兄弟,短短數字於他人舉手可為,於他卻是隔著一道鴻溝深淵,那其中數十年骨血仇恨,又豈是一步能過。這些日子朝堂宮中,他將自己掩藏的那樣深,一言一行若無其事,忍字之下,究竟有多少悲恨抑在他心底,跪在致遠殿外大雪之中,他又在想些什麼?
燈影裡夜天凌微微一動,深邃眸底似將這深夜入盡,無止無垠,冷然說道:“北疆遲早生亂,我豈能容大皇兄遠赴涿州,看那北晏侯臉色,荒廢一身文華。”
褚元敬皺眉道:“只是七爺倒叫人出乎意料。”
杜君述道:“七爺於仕族文士間早有禮賢下士的盛名,如今又有殷皇后在側,尚聯姻靳家,其勢不可小覷。”
陸遷卻突然笑道:“倒是走的太高了,行事越明,走的越高,越發招惹是非,”卿塵聞言略瞥了他一眼,一語中的,倒真是個澄透的人。
莫不平點頭道:“七爺在明,反是九爺那處極深,此次太子之事數度暗中發難,怕之後也有一番計較。還有濟王,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