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搖頭,初一又說:“如此,你也無需多言,與我一同回京,大人若要處置由我一肩承擔,與你無關。”
十九冷笑:“大人就知道你必然會妥協,所以才額外吩咐了我。”說著抽出腰間佩刀,動作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冰冷的兵刃架在初一脖頸:“大人說了,如若你敢抗命,就地斬殺!”
十五突然覺得很奇怪,這完全不是李大人平日的行事風格。往昔璇璣營的人辦差事,要麼獨來獨往,就算結隊而出也是主次分清,怎的這回因能不能把他帶回京城就生出如此多的曲折安排?竟然還賦予十九處死初一的權利?
正想著,突然見初八悄然來到十九身後。
靈光一閃。
曾經,王爺身邊的管事大叔警告過他,營裡出了“耗子”。
初八的大手像一副催命鎖狠狠的鎖在了十九的脖子上。
骨骼錯位斷裂的聲音雖然輕,卻不容忽視的鑽進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初一從頭到尾沒有錯開眼神,只是冷冷的看著十九徒勞掙扎,到最終軟軟的吊在初八手心裡。
夕醉樓的人面面相覷,縱是賀雲天或穆子規這種老江湖亦是看得毛骨悚然。
榮敏皺著眉毛:“真可惜,本來想借著賀樓主之手幫你們璇璣營清理門戶,沒想到這廝不上套,嘖嘖。”
璇璣營的三名刺客齊刷刷的看著他。
榮敏一笑:“這是你們李大人信裡交代的,讓我幫他捉耗子。有趣有趣!李贊果然陰險。”
初八愣愣的說:“狗拿……”
初一和十五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京城。
李贊斜倚在藤榻上,一個清秀的少年用銀籤子紮起去了子兒的西瓜遞到他嘴邊:“王爺~”
李贊一笑,張嘴吃了。伸手抬起少年的下巴:“你叫什麼?”
“回王爺,奴才……”
他的話被李讚的手指打斷,那根手指細細的描摹著他的嘴唇,指尖有淡淡的幽香。
“你長的不錯,我喜歡。”
少年心中一陣竊喜,身上更軟了,輕輕的依偎在庚王身邊。一雙纖秀的手試探的搭在王爺腿上,慢慢摩挲,慢慢往深處探索。
李贊用力一拉,在少年的驚呼聲中把他的頭按在腿中間,“別亂動,過會兒王爺疼你。”
拿起桌上一封拆開的信箋,封皮上一朵牡丹。信很短,只幾行字,端端正正的小楷,和寫字的人完全不同。
肩傷,中毒,氣力盡失。這幾個字眼兒讓他多少有點心煩。手掌附在那個不知名少年的頭頂,漫無目的的緩緩撫過。
腿間的少年細微的動了動,李贊一腳將他踢開,“跟你說了不要亂動。來人!”有侍衛進來,“把他帶下去。”
合上信箋,輕輕碰了碰那朵牡丹的花蕊,深深淺淺的蕊心離遠一點能看出是兩個字:十五。
十五,從來不會違抗他的命令,讓他不動就不動……
榮敏這個混賬東西!怎麼一眼就挑上十五了呢?
這次藉著他的手除掉奸細十九,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扯進劉仕冕的敵對陣營。南域,雲城……這兩個重稅之地一直都是劉仕冕的根基所在,劉氏一族你們還想隻手遮天麼?就讓我陪你們好好玩一玩吧。
李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窗紗外有陣陣熱浪。
南域,現在很熱,傷口長得好麼?
初一和初八走了。
但,賀雲天沒走。
慶南王與夕醉樓在匪夷所思的情況下化干戈為玉帛。這個,十五真是很佩服王爺巧舌如簧。
屋裡兩個人,一個是被對方刺殺的,一個是來刺殺失敗還被人在胸口桶了個小窟窿的,他們怎麼就能聊的如此開心?
十五趴在書房外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刷上灰漆就能偽裝成樹幹。
他的聽力恢復了,聽著裡頭的對話沒完沒了你來我往,竟然有點兒犯困。也許是剛解毒的緣故吧?又或者,是這段時間太過懶惰疏於練功?
驚覺!這樣下去不行!抖擻精神,繼續偷聽。
又過了半個時辰,談話終於告一段落,賀雲天朗聲道:“在下先去稍事休整,晚上定然不醉不歸!”
哦?還要住一宿不成?
突然樹下有人叫他:“喂,下來咱倆親近親近。”
十五大驚,從樹幹後探出半張臉:“賀樓主不是要去休息麼?”
賀雲天仰著頭抬著眉毛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