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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團黑雲,一字一頓:“夏,迷。夏天的,夏,迷惑的,迷。”

穆子規調動所有腦漿子想了半刻,“哦~~久仰。”

十五依舊是面無表情:“師父從未行走江湖,你去哪裡久仰他?”

穆子規淡定的“嗯”了一聲,“小兄弟,這只不過是江湖中尋常的場面話。”

十五恍然大悟狀,“哦~穆大俠,久仰久仰。”

“聽你口音不像是南域人。”

十五忽然覺得這穆子規怎麼像只蒼蠅?還是說夕醉樓的人都是大嘴長舌之流?沈聿楓天天嘴欠被他收拾,這姓穆的似乎也沒好到哪兒去。

“我習慣說官話,在王府做事,你懂的。”後半句已然變成南域腔調。

穆子規滿眼崇拜:“大牛兄弟果然厲害。在酒肆中那地痞無賴扮得出神入化,現在看來卻是個標準的冷麵侍衛,口音也是說變就變……這讓哥哥我不由得聯想起官家的璇璣營。”

十五忽然抬手一指:“看,那邊是山,這邊是稻田。”

南域盛夏天氣極熱,所謂驕陽似火。十五總覺得這邊似乎比北方離太陽近,日日睜開眼就能看到天上懸掛著一隻大火球,呼哧呼哧的似是要把人都烤成肉乾。

他自有記憶起,冷熱向來不甚在意。璇璣營更是專門教習靜心之法,縱是當差時熱得全身溼透也不會心煩意亂。

王府發的夏季侍衛服是霜白,似乎還泛著點淺淺的藍。十五頭一次穿上時差點以為第二天是要跟王爺去哪一家奔喪,後來才發現,這是眾侍衛慣常穿戴。

只不過這種南域特有的布料染色工藝獨特,洗幾水後白色就會淡去,再洗幾水,幾乎變成淺藍的月白色。

南域人普遍膚色偏深,十五這副風吹雨打造就的麥色皮相放在人堆裡竟是出奇的融合。

雖然心靜,但汗還是要出的,而且出的很多。衣衫浸溼了又被太陽烤乾,如此反覆,十五默默的想,只怕身上搓一搓都會掉鹽沫。

剛才跟穆子規打岔,隨手指東指西,卻是無意中看到路旁稻田。雖未乾涸,但水線已是極低,能看到稻秧青綠的梗,有的地方甚至已經沒有水,只剩稀泥般的表面。

十五又留意了一下田邊灌溉渠,水渠斜坡上有明顯的吃水線,離現下水面竟有尺餘。

“今年南域的雨水不好啊~”穆子規也看見了,“我來時由雲城坐船而下,阿福江上游就不甚豐沛,我們那邊有些小山泉也幹了。”

十五沒答話。

一路上他將所過之處農田、茶園的情況全收在眼底記在心裡,這,是習慣。誰知道主子什麼時候突然會問起?

也許慶南王不會問,但李大人有這個愛好,一次兩次記不住也就算了,多了,二叔總有辦法讓人長記性。

回到王府,榮敏陪著穆子規一同去見沈聿楓。

十五和蒲紹自然是要跟進去的。不想那自詡“籠中鳥”的沈劍客見了老朋友非但不開心,一張俊臉冷得堪比冰塊:“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麼!”

這人真是古怪。難道得了什麼稀奇病症不成?人家老友來探,不問來因到先刻薄兩句。他以為天下所有人都要害他,挖苦他,擠兌他麼?

十五心想:形神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如果我是穆子規,肯定要損回去幾句,諸如“對啊,我就是看看你怎麼還沒死”之類。

可惜穆大俠不但不生氣,反而聞言軟語:“小楓跟我回雲城吧,樓主記掛得很。”

“他會記掛我?笑話!”

穆子規輕嘆:“樓主那人脾氣硬得很,出了那件事他總要維護夕醉樓的臉面。你負氣走了,他日日都要去談夕閣裡小坐片刻,有時喝多了還會叫你名字。你們倆呀,從小打到大,其實他心裡很在意你啊~”

十五第一反應:這樓主是個女的,還喜歡沈聿楓。

隨後又想道:能當一個門派的頭兒,估計也是名悍婦,怪不得這小白臉子劍客要跑出來。唔……換做旁的男人,只怕十有八九也要跑的。

沈聿楓似乎回想起什麼,聲音微微發顫:“他,他要是心裡真有我,也不會向著外人!這些往事不提也罷……你走吧,我就算死在外頭也不會回夕醉樓的。”

咦?那你為何還不去死?

穆子規有點為難的看了看榮敏:“王爺,在下想與小楓私下談談,不知……”

榮敏一擺手:“請便。”說罷轉身就走,十五和蒲紹等侍衛匆匆跟上。

退到小院外,蒲紹吩咐人跟著王爺,自己留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