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不以為然,心想沒有親漸眼見過龍天羽的實力,沒有親手與他對決過,永遠無法見識到他的高深莫測和睿智膽識,儘管世上有比他劍術厲害,有人比他野心大,有人帶兵佈陣強過他,有人治國安民勝於他,但綜合起來,卻無人能及他更適合做帝王。
如今天下形勢混亂不堪,十多路諸侯相互吞噬競爭,還有楚國龐然大物,中原又將恢復數十年前戰亂紛爭的局面,這個時候,不止需要一個勇猛無敵的大將,也不止需要一個治世賢者能人,更需要一個能威懾天下,讓天下百姓甘願屈服的帝王,誰有這個資格,誰才能在最後的逐鹿中脫穎而出。
而最讓韓信佩服的,不是龍天羽出神入化的劍術,還是帶兵勇猛的帥才,因為這些,不足以讓他屈服,甚至韓信覺得,自己的帶兵佈陣並不弱於漢王,讓他佩服的是龍天羽的胸襟和氣度,還有那些宏大的心願,這等以兼濟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君王,讓他折服!
能讓一代兵神將帥折服的,也只有真正的帝王了。
“那韓某人便告辭了,姑娘多保重!”韓信說完一拱手,轉身離去。
月姬看著他的衣衫破裂不堪,渾身沾滿了灰土髒兮兮的,如同深山居住的野人一般,不知為何,芳心內有些不忍,忙從身旁一名護衛手中拿過一套包裹和錢袋追了上去。
“喂,韓公子,你等等——”
韓信健步如飛,轉眼已走出數十丈外,進入了樹林內,月姬步履輕盈追到了跟前,亭亭玉立,身條纖細,婀娜多姿,女性天然魅力展現出來,月光下披著一層清輝,絕色柔美,韓信愕然呆住。
如此靠近一個芳華絕代的女子,還是首次,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僥是他現在的沉穩定力,也有些怦然心動,不知如何開口:“月…月如姑娘,你還有…事嗎?”
韓月如柔情似水,看見他發呆的樣子,心中暗暗自喜,伸出玉手遞過包裹,關心道:“這個給你,此地離著漢中還有近萬里路程,你這身行當瀟灑是瀟灑,可是趕奔投效諸侯王,穿的襤褸難免會被人小覷,公子不妨穿的體面些,給漢王一個好印象。或許有利前途……”
韓信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月姬蹙眉道:“公子何故發笑?”
韓通道:“你太不瞭解漢王了,他目光遠大,高瞻遠矚,胸襟廣闊,能人所不能,廣納賢人異士,又豈會以貌取人,如果在下趕去,漢王必定不在乎韓某穿的是什麼,而在乎的是在下以哪一種心態去見他,因此姑娘的好意,在下卻不能接受。”
月姬想不到他如此推崇漢王這個人,心中略有不服,世人皆說漢王賢能,求賢若渴,有帝王之宏願,不知是真是假,但見韓信不肯手下包裹,板起了臉頰道:“你收是不收,難道不肯認下小妹做朋友嗎?”
韓信一愣,好意難卻,有些不忍見到對方生氣,點頭道:“好吧,如此韓信就謝過月如姑娘了。”說著伸手接過了包裹。
月姬這才轉笑起來,臉頰兩個小酒窩格外迷人,抿嘴輕笑道:“這還差不多,見公子劍術高明,出手不凡,必然乃韓國名族後裔,希望韓公子能一展胸中抱負,為咱故國爭光,建立一番功業。”
韓信謂嘆道:“知我者,月如姑娘也,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相見,請姑娘保重!”
“該叫小妹才是!”韓月如輕聲說道。
韓信有些莫名激動,雙手握著包裹,點了點頭:“小妹,後會有期了,多保重!”話落,韓信仔細地上下打量了月姬,把她的容貌和身形印在了腦海,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女子的容貌和性格打動了他孤傲的心,令他難忘。
月姬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暈紅,螓首低垂,素手把玩著衣角,忸怩起來,與剛才仗劍而立的俠女形象判若兩人。
韓信微微一笑,堵塞在心中的一口鬱氣終於在這一刻順暢疏通了,達到了一個圓滿值,也就是說,此刻的韓信,經歷了失敗、榮辱、絕境、磨鍊、轉變之後,雖已沉穩成熟,但內心不是太明朗,此刻與少女投機甚歡,最後一道心坎終於解開,使韓信的心境圓熟起來,起伏自如了。
月姬見韓信嘴角溢位一絲笑容,月色之下,雙眉斜飛,目朗似星,竟是個相貌俊偉的青年,而且他的笑容說不出的淡定、自信、沉穩,有一種灑脫不羈的魅力。
“保重——”四目相投,相互關心問候了一句,韓信毅然離去。
韓月如站在原地,月光灑在地面,泛著清淡的銀光,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不知為何,她的芳心竟有些淡淡的惆悵,今夜月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