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紅得像血,深吸一口氣,“先送她去醫院,其他的我來處理。”
凌落川抱著她跑進急診室,護士和醫生看到染紅的被角也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放在急診床上,刷的一聲拉上了簾子。
裡面的醫生囑咐護士,“是大出血,先打止血針,然後送她去拍X光。”
十幾分鍾後,醫生看著X光片,對他們說:“蔭道後穹窿撕裂,子宮頸口下方有一條兩厘米深,七到八厘米長的裂口,需要馬上做縫合手術,不然流血不止會很危險。你們誰是家屬?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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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川說:“我來吧。”
凌落川簽好字後,醫生看著他搖了搖頭,嘆道:“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魯莽?這麼長的一條口子,這姑娘得遭多大的罪。”
手術室外面,如非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不知所措。
凌落川低頭靠著牆,黑色的頭髮遮住了眼睛。他慢慢鬆開緊握的雙拳,看著欲哭無淚的如非,喉頭抽動,過了很久才低低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如非彷彿如夢初醒,衝上去就甩了他一個耳光,揪住他被血染紅的衣襟又哭又鬧,“我早就告訴你,她會死的,她會死的!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就是不聽!你們這群渾蛋,沒人性的畜生!你們害得她還不夠嗎?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麼?!”
如非哭著跪倒在地上,凌落川被她揪著,雙腿一軟,也跟著倒了下去。
一個小護士跑過來,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兩個人訓道:“這裡是手術室,不能大聲喧譁。你們要哭,要鬧,就請出去。”
如非捂住嘴,站起來坐在椅子上嗚嗚痛哭。
凌落川坐在她旁邊,看著自己染滿了血的手,顛三倒四地說著:“我以為她騙我呢,以為她利用我,我快瘋了,我喝醉了,糊塗了,我沒聽清楚,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如非聲淚俱下地問:“她連話都說不了,她能騙你什麼?”
“她為了他,跪下來求我。”凌落川轉過臉,臉上蹭著一抹血,充血的眼睛錯亂而迷茫地看著她,“她不是喜歡他的嗎?那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那些話?為什麼還給我希望?我不懂,真的不懂。”
“就因為這個?”如非幾乎仰天而笑,拿出自己的手機,指著屏保上的照片。
“池陌是我的男人,我們半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了。他以前是喜歡過未曦,可他現在愛的人是我。未曦只拿他當哥哥,她從來就沒愛過他。”
凌落川驚訝地看著她,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她為什麼……”
凌落川想說,未曦為什麼不告訴他?
可是,她真的沒說嗎?她說了,她說了不止一次,她跟池陌不是那種關係。是他不是願意相信她,是他被眼前的“事實”遮住了眼睛,是他滿腦子都是陰謀和算計。
如非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後悔得無以復加的男人,“到底是我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她為他求情,他為她打拳,他們之間就一定要有什麼?人與人之間動輒利益交換,沒有半點真情,這就是你們的邏輯?未曦真是傻,真傻。像你這種公子哥,怎麼可能真正理解她?讓她白做了夢,最好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如果你只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事情。就算我說得再多,又有什麼意義?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腳下的土地,悔恨和愧疚幾乎淹沒了他。未曦說得對,他只是一個被人嬌慣壞了的公子哥,他沒有經受過真正的挫折和傷害。他們都是孤兒,他們之間那種以命相惜的感情,他沒有經歷過,他永遠都不會懂。
就算未曦告訴他,如非跟池陌在一起,他還是會懷疑她。他只願意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只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他已經習慣了把人心往壞處想。
原來所謂的真相,只有你願意去相信的時候,它才是真相。
如非又說了一些什麼,凌落川看著她的嘴唇上下翕張,呆呆地看了半晌,卻一句都沒有聽到。他腦子裡迅速將最近發生的事轉過一遍,忽然想到了什麼,站起來說了一句:“你在這裡看著她。”
他丟下這句話,就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阮劭南坐在自家客廳裡,把玩著手上的玉麒麟,諷刺地笑了笑,“他竟然給你這個,它如果保得住你,你今天就不會在這兒了。”
正看著,凌落川已經大步衝了進來,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你指什麼?莫如非跟池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