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個男人對未曦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她整個的童年、少年,乃至整個人生最美好,也是最絕望的憧憬。
“絕色傾城”倒是如往昔一樣聲色糜爛。生死離別,婚喪嫁娶,那都是外面的事。任憑外面的世界如何改變,這裡依舊歌舞昇平時。
阮劭南沒再光顧過這裡,他本來就很少到這種地方消遣。凌落川依舊是常客,只是沒有再要如非陪酒。可是,負責給VIP包廂送酒水的未曦,卻不可避免地要與此人狹路相逢。
他從來就不是紳士,更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個人似乎永遠生活在道德規則之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從不遮掩晦意。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未曦的時候,總是那麼放肆無禮。不過一直以來,或許是礙著阮劭南的情面,他倒也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可是現在……
未曦半跪在地毯上,將香檳從冰桶中拿出,用開瓶器熟稔地開啟,然後倒進杯子。凌落川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包廂很熱鬧,幾個小姐與凌落川帶來的客人在唱KTV。有幾個人喝高了,唱得荒腔走板的。
這種噪音早就習慣了,聽多了也不覺得難聽,不過這本事還真不是一天能練出來的。
“喂,這首唱膩,換首歌吧。”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這裡都是電腦點歌,小姐都會做。未曦忙著給每人的酒杯加冰,等她抬頭的時候,音樂還在放著,人卻已經走光了。
只除了一個人。
這種情況擺明了是清場,未曦有些緊張,下意識地看了看包廂的門口。
凌落川卻笑了,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瞧著她,“你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他凌落川是不吃人,可是做出的事比吃人還恐怖。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未曦至今心有餘悸。
凌落川見未曦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你別這麼緊張,我沒叫他們這麼做。不過是大家看到我一直盯著你看,就自作主張做了一些事。放心吧,你是劭南的女人,我跟他既是哥們兒,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的女人我不會動。”
忽然聽到阮劭南的名字,未曦有些恍然的痛楚,她抬起頭看著凌落川,沒什麼表情,“凌先生,酒已經倒好了。如果您沒事,我就出去了。”
“等一下!”凌落川一把拉住她,毫不控制力道,未曦跌坐在沙發上。
“你幹什麼?”未曦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張陰晴不定的臉。
“別這麼急著走,有話跟你說……”他忽然貼在她耳邊,好像真想跟她說什麼。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的嘴唇若有若無地滑過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脖子上。於是,那一夜狂亂的記憶,一下子被他毫無防備地勾了出來。
未曦下意識地別過臉,耳根霎時紅了一片。
凌落川頓了一下,一把扳住她的下巴,鋒利的眼神好像手術刀,盯著她看了半晌,瞭然一笑,“你跟上次不一樣了,呵……真沒想到,劭南在女人方面向來謹慎,這次的動作還真是快。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被他打入冷宮了?”
這個男人今天是專程來看她笑話的嗎?那他未免有點無聊了。
未曦有些嫌惡地推開他的手,哪知這個人偏偏有些惡趣味,別人越不喜歡,他越想捉弄。
他的手稍一用力,未曦的頭頸就被他扣在沙發的靠背上,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未曦不敢妄動。
男人微微一笑,彷彿很滿意,咬了一下好的下巴,“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真是挺喜歡你的。你一天是他的女人,我就一天不動你。可是,如果你們現在分道揚鑣了,那不如考慮一下我。你看,他有的我都有,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而且,他那個人每天只想著賺錢,多沒情趣。我對女人一向沒什麼耐性,不過,對你例外。或許……”他用大拇指摩挲著未曦的嘴唇,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可以先談個小戀愛,培養一下感情?”
未曦發現自己對這個無聊又霸道的公子哥,已經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凌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就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拿我這個棄婦尋開心了。而且……”未曦笑了笑,“我雖然見識少,可是‘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我還懂。”
凌落川詫異地看了她片刻,接著就笑起來,眉眼全都舒展開,很開懷的樣子。
未曦的下巴被他用大拇指頂著,脖子還在他手裡,她只能被迫仰視著他,心裡七上八下